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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像被车轮子辗过一般,身子酸痛乏力,翘楚意识还有些模糊,头也是沉沉的痛,真想这样一直睡下去,但那扣掌在疼痛两肩的力度,带着试探辗转在唇上的湿热柔软,还有那阵带着强烈男性气息的熏麝的味道,虽像冷菊松厥般好闻,但让她难受,她直觉讨厌这种接触,她伸手抵着,胡乱之中,触到一处结实。
双手随即被包裹进宽暖粗糙之中。
“楚儿。”
这低蔼熟悉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上官惊鸿的脸便在她身子之上,他没戴铁面,双眸深深地
翘楚想起所有事情来,突然的腹痛让她在湖里失去了意识
如今,她眸光微扬,看房中布置熟悉,知道又回来了睿王府。
这个鬼地方!
脸上有些糙暖,颊上的疤被抚按住。
“放手。”她冷声说着,对上上官惊鸿的眸光。
上官惊鸿的手怔僵住,她以为他会置若罔闻,没想到他却慢慢抽起手,他本坐在床.边,俯着身子,这时,两臂撑到她肩膀两侧,沉痛又痴然凝着她的脸。
翘楚自嘲一笑,呵,为何这般看她,因为她这次帮了他
她搞不懂,也不愿去想,索性笑问道:“休书好了,皇上也批了,现在你要将我囚禁起来对不对”
这就是她下水的代价!
上官惊鸿摇头,“没有休书,永远没有休书。”
他一说话,只觉满嘴苦涩。
她语气里的了然的讽刺,无疑在他已然被剜烂的心里又捅上一刀。
囚禁。
她真是懂他。他.妈的懂他!
那是他原本的打算。
现在,他还能这般做么。
他倒希望自己还能做到这如此决绝。
可是,不能了。
永远不能了。
他抬眸望向桌子。
医箱旁,有一枚磁石,磁石上还有两枚金针。
那是从她肩膀上取出来的!
针身上,有还没有完全消融净的薄如蝉翼的软泥。
那是种特殊的软泥,用它裹着针身,能防止金针被磨蚀,保持锋利。
他虽少用金银针作暗器,但阅读极广,知道这种行家的保养方法。
这种软泥会消融在人.体关节的体.液里,金针原先是裹着软泥射入的,针身也硌人,但只要软泥一天没完全融掉,除去入.体一刹,或是被外力狠狠按压、撞击到关节,会感觉到疼痛,否则,其余时间痛感不明显。
用这金针有个大好处,中针的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暗器,即使事后皇帝问起详情,她也说不到暗器这一点上去。
给人感觉也不外是女子体.力不支松了手。
只有当时,紧紧拉着她双手,感觉到她是在
他想,他能猜出这阴毒的东西是谁的手笔!
可笑的是射暗器的人当时羞怒之下,存心先要了他的命,再设法和皇帝修补关系,倒未必要挑拨他和她的关系,因为那人当时是要他掉崖而死。
若非他为防意外,早让暗卫连夜在峭壁上植上攀手之石,他又早备下那特殊的长银鞭在身,她放手之时,他立甩银鞭卷上的凸石,随即借力跃过去攀住石块,他确实已经毙命。
可他不知道。
他对自己的能力是自信的,然而,无论一个人有多大的能耐,总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思虑达不到的地方。
他却以为是她放了手。
若非昏迷中她不断颤动着肩膀喊疼,他还不曾觉察!
她的肩胛必定是在湖底受到了岩峭的碰撞,也幸好受到了这番撞击,让他明白,他这般亏待了她!
用磁石从她身.体里吸出金针一刻,他要站起来,却几乎稳不住身子。
他错认了他人是她,又错怪了她。
幸亏,她肚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终是保住了!
若他从没有这般医术,那个孩子必定流去了。
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
从来没有感觉这一身医术。学医,不过是继承母亲的衣钵。
他没有慈悲的心,救人,有时,不过是为睿王的名声。
骨子里,他更喜欢冷眼看人生死。除去睿王府的人,五哥他们,谁的生死又与他有什么干系。
如今,幸好,这身医术保住了她和孩子。
否则,她必定恨死了他。
孩子。
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似乎还不知道,睿王府的人也不知道。
可恨,他也不知道,本来以他的医术,不必号脉,就能看出她有孕。
能做到这般的人很少,但他确实已做到一眼就能看出的境地。
有时,走在路上,哪个还没有显身形的女子有孕,他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然而,她体.内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抑住她的胎息,这一次,轮到他自己的孩子,他却走了眼。
他怀疑是吕宋做的。
这个能封住他记忆的男人有这个能耐!
吕宋,不要他找到他!修仙之人,他要杀他,一样有方法!
推算日期,是在他们回来睿王府那天怀上的。
打她那晚,听罢铁叔他们告诉他的失忆的时间里,他为她做的事,宿在她房外,这折损了男子的威严,这是如何的滑稽。
他觉得好笑。
此时,他觉得,最可笑的是他自己。
刚才,凝着沉睡的她,他说不清心里那满得,酸疼得快要溢出来的情绪是什么,如今想来,这种感觉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从没对谁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什么。
以前,很浅很轻,可以抑制。
如今,尤其方才,听她漠然说出囚禁两字的时候,那重重堵塞住他心口的涨痛之感,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消蚀殆尽。
终于,他咬紧牙,一点一点挤出声音,“我不会囚禁你,我会会待你好。我们”
他尚未说完,手又不觉想去摸她的发,她的额头都是汗,他想替她擦一擦,她眼里立时清楚透出一抹浓烈的抗拒,“别碰我。”
他苦笑着,竟不敢再强硬碰她,怕她动了胎息。</p>
<strong></strong> 没有休书也不囚禁翘楚倒是有丝毫意外,只是,和方才一样,她确实不想去弄明白原因,那是没有意义的。起码对她来说早已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