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这一天,韶光很好。
东晓,这条朝歌最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店铺林立,商贩热火朝天。
而最重要的是,跨过前面那座古拙的牌楼,便是通向下一个城郡的道路。
阳光像碾碎的黄金镀在人身上,给所有人和物都增添了一层温暖又矜贵的美丽。
翘楚想,也许她不该选这里,这里太热闹。
上官惊鸿不该选在早晨,阳光太好。
原以为,在最热闹的地方告别,谁都会少一点惆怅,心里却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四大和美人已经在牌楼的另一边等着她,她却顿住脚步,侧身看向后面数十尺之距安静站看她离开的男子。
那晚,他过了来。她不明白本应在深宫的他为何突然一下就过了来。
他紧紧抱着她,却用很淡的语气说,“翘楚,你走吧。我放你走。等你身子再养好一些,父皇也放我出宫,我就即刻安排一切。我会让你平安离开,不会让上官惊灏再伤害你。”
许是惊喜过甚,又似不敢置信,还是其他什么感觉,她当时很是失态,只是全身抖得厉害。
他却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轻声说,“没有算计,我不会再拿你身边的人来牵绊你,解药我会派人送去给你母.亲他们。”
疏微的风卷过她的身,他说完这话,就松了手,气息远去。
她转身看去的时候,院门的地方已经杳无人迹。
他的声音却极轻极轻的传过来。
“翘楚,若我在恢复记忆那天没有打你,若你问我那天,我对你说,任凭它三千弱水,我也只取一瓢,我们”
他没问完,她也没答。
要答也答不了,就像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放她离开那样不确定。
他似乎是爱她了,却又放她走。
她不懂。
也许他认清他最爱的终究是清苓,那晚房中他说,他情愿留下陪她,是一时冲动吧。
谁说过,爱她,就要伤她,因为内疚是维持爱情的最好方法。
是这样吗。
其实她并不这样认为。
而他现在也清醒了吧。负疚不是爱。
只是,为什么还要这样救她。那晚,还要从宫里出来对她说那些假设。
不要想了。
该走了。
以后自由自在,再无伤害。
她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已非他原来的模样,她也是,两个丫头也一样。
他们都易了容,在这热闹的大街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一场宛若假面化妆舞会的宴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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