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只觉得脸颊瞬间滚烫,她轻轻咬着唇,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男人无奈低笑。
抬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几根碎发轻轻顺到了耳朵后面,那动作,似乎再自然寻常不过。
可是,苏月却几乎忘了呼吸。
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
黑暗中,只能看到彼此的眸子如光荧荧。
夜,如此静,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和呼吸。
男人忽然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苏月浑身一颤。
心跳踉跄,她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只知道,突突的、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他的唇火热滚烫,面具的边缘冰凉冷硬。
冰与火的刺激。
淡淡的松柏清香入鼻,干净如四月的清风,似乎一沾染就能让人淹溺,苏月睫毛轻颤、缓缓阖上眼睛
她想,今夜怕是要失眠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不知是因为慢慢暖和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原本真的已经很困,抑或是男人的气息能让人安定,反正不一会儿,她就觉得眼皮沉重,困乏不堪。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男人缓缓放开了她的唇。
“睡吧!”
男人低醇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仿佛响在耳边,又恍若来自天际。
苏月睡了过去。
密林深处。
一抹清瘦的身影,盈盈而立,黑披风,黑帽子,黑纱掩面,一身的黑,融入这浓墨一般的夜色,要不是一双水眸粼粼而动,几乎就没有存在感。
随着一阵轻微的细响,一抹伟岸挺拔的身影从暗处走出,衣袂翩跹。
黑影回头,眸光一动。
“爷”声音轻颤,隐隐透着一丝欣喜,竟是女声。
“有事吗”相反,男人的声音却极为寡淡,他并未上前,而是在黑影的不远处站定,白衣簌簌。
女人似乎有些受伤,半天未响。
男人却好像并没有要安抚的意思,静默了片刻,转身,作势就要离去。
女人便骤然出了声,“他们在爷明日的马上做了手脚!”
男人脚步一顿。
薄唇微抿,一抹寒芒从眸底掠过,男人静默了片刻,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女子怔怔失神了一会儿,亦是转身,一甩披风,飞身朝相反的方向掠去。
一个尿急起夜的侍从正在林边提裤子,蓦地看到一团白影从头顶掠过,快如闪电,似人似妖,他一惊,裤子滑至脚踝,失声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苏月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头隐隐有些作痛,望着白色的帐顶,恍恍惚惚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意识一点一点钻入大脑,她蓦地想起什么,禁不住伸手往身侧一探。
空的,没有人!
商慕寒不在
而外面叫嚣着抓刺客
刺客
有什么东西自脑子里瞬间浮出水面。
她一惊,猛然翻身坐起。
外面脚步纷沓、喧哗鼎沸,似乎在一个营帐、一个营帐挨个儿往这边查。
一刻也不敢停顿,她掀被而起,又慌又乱,扯起衣袍就往身上套。
如果他们发现商慕寒不在,会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所以,所以
所以该怎么办
一边穿衣,她一边快速思忖着对策,办案多年,她什么事情没见过,早已练就了一幅沉静淡定的性子,可是,此刻,她的慌乱却是那样真实。
飞快地跻上鞋子,中衣还没来得及扣,她就打帘而出,外面形式似乎很严峻,火把熊熊,隐约可见明黄晃动,应该是已经惊动了景帝。
眼见着,还有两个就到了她们的营帐。
可,商慕寒还没有回来!
已然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她一咬牙,拔腿就往隔壁的那个营帐跑去。
晚膳的时候,听说,隔壁住的是他。
骤然,一道惊叫声、重物委地声透帐而出。
当众人走进八王府的营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一男一女倒在地上。
男人在下,仰着,女人在上,趴着;确切地说,是女人趴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只着一袭单薄的寝衣,女人满头青丝凌乱。
好暧.昧、好让人遐想的姿势
什么情况
众人瞠目结舌。
景帝、皇后、淑妃变了脸色。</p>
<strong></strong> 禁卫们打着帘子,尴尬至极,不知该入不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