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歇一阵便好了。”程锦摆摆手,挣扎着下马。
“锦姐儿,我送你回屋歇着吧。”许大娘见她虽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脸色还是很苍白,心中依旧放心不下。
“真的无妨,一会儿就好了。”程锦自己心中有数,那股杀意虽然厉害,但在一接触到她之后立刻收了回去,显然是没有对她下真正的杀手。
文定年的厉害,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前世她的身子太过不堪,根本无法承受任何法力,无论是赵齐还是文定年都刻意避免让她接触这些,所以她虽然大概知道一些鸿山道法,却不曾真正领教过,没想到造化弄人,在今日让她见识了。
而那个敢用朱砂描摹文定年字迹的文绍安倒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在描摹时所受的杀意攻击定然是要远超自己的,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能够扛得住这一番攻击,用朱砂加强封印的念力,还真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她之前一直以为随着文定年的猝然离世,鸿山一脉已经断了法术传承,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文绍安用朱砂描补加强封印的力量,这样的术法显然是出自鸿山一脉,只是湖里封印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程锦裹着厚厚的斗篷,一边喝着老许在草地上生火起灶煮的草药汤,一边看着程平父子大发酒疯,脸色也一点一点红润起来,许大娘见她渐渐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大娘,文大人为何要用朱砂描摹石刻”程锦捧着汤碗问道。
许大娘愣了一下,“这我便不知了,他也没有多说,不过我觉得文相是他家先人,他描摹石刻该是为了祭奠先人,可是有何不妥”
“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原来那湖叫作镜湖,还真是好名字。镜湖那处风景极好,恍若仙境,人家说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出神仙妖怪呢。”
“你这孩子定是跟着老夫人看戏看多了,戏文里头的故事哪能信。”许大娘大笑,“我们常在镜湖边上玩儿,却是从未见过什么精怪,夏天的时候,也会撑小船到湖上钓鱼纳凉,舒服得很,到了初冬,侯爷还会披上蓑衣去独钓寒江雪,谁都没有见过戏里说的那些湖妖水鬼的。若要说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那便是鱼少,老许爱吃鱼羊羹,我本想着有这么一处大湖,便能常做鱼羊羹给他吃,哪曾想无论是张网捕鱼还是在湖边钓鱼,都很难钓得上鱼,说也奇怪,这么多年来,也不过钓上来十来条鱼,还不如往庄子外走几里路那里的小水塘鱼多呢。”
程锦虽然不精通法术,但在见识上却是丝毫不差,望着湖面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程平领着一双儿女在庄子上疯了两天,日日都跑马喝酒,三人都十分过瘾,刚说好次日要一块儿去游湖,侯府却来人了。
程平一听那婆子传来的话,脸色就变了。
“太后好端端地宣你进宫做什么”程平不满地嘟囔,“你刚好那阵子,她怎么不宣你我就不信她在宫里不知道此事,你祖母病好的时候,她不是刚赏赐了你么那时候不宣,偏偏这时候宣,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