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红绡忍不住低声道,“他这些日子常常故意在路上等着堵姑娘呢。”
程锦挑眉,她在府里倒是“偶遇”了温如勤几回,不过她每次都带着丫鬟们,他不得亲近,只能不得不避在一边客套地行礼,即使知道他怀了见不得人的心思,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难得青萍这次没有反驳,反倒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位温表哥也不是正经表哥,却如此不知礼,真该早日将他逐出府去。”
“随他去吧,左右他在府里也呆不长。”程锦一脸无所谓地去够树上的花枝,屋里程钤和程明志已经吵了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偌大一个侯府,难道还养不起我们做什么非得去读书考试”程明志如今已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了,即便再尊重程钤,也不堪忍受被她这般落人面子的斥责,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若不是为了读书考试,他们也不至于成天被先生责罚,惹得母亲大姐生气,时时处处拿这事儿来掣肘自己,若是撇开读书考试不谈,他觉得自己还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偌大一个侯府”程钤的眼睛已经红了,冷笑道,“你知道我们侯府每年进项有多少人口有多少花费有多少这些年看着风光,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不过是靠着太后和皇上的恩赏勉强撑着这副空架子罢了。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成天就想着什么请戏班子唱堂会,买太湖石赏玩,呼朋唤友地喝酒,一个个把账都记在侯府账上,阿娘每日费心费力地四处周全,到头来却谁都不讨好,还要说她苛待家人……”
“谁谁敢这么说阿娘”程明志第一个就怒了。
“你说是谁”
程明远被程钤一反问,哑口无言,这个家上上下下,除了他们四个做儿女的之外,恐怕没有谁会在背后承程夫人的情了,尤以他们的父亲程平为甚。
当初安郡王还不曾登上皇位,程平也还不是承恩侯,却喜好风雅,宁愿饿肚子也要去买字画,还屡屡上当受骗,程夫人性情务实,又是当家主母,哪里容得他这样糟蹋钱物,屡次同他争执吵闹。
后来得了爵位,程平更是没完没了地附庸风雅,折腾个不停,程明志和程明远这贪玩的性子,可以说是和他们的父亲一脉相承。
一提到程平,两人的面上都有些冷了下来,那些年程平与程夫人吵闹得极凶,他们不比那两个小的不谙世事,当年的很多事都记在心里,说没有怨是不可能的,但那位终究是父亲,心里再膈应着,嘴上也不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