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了,这几日有我陪着她,待她伤势一好,我便娶她过门,你的好意心领了。”杨忠仿佛同人赌气似地,对着程钤的态度并不好。
在自己的学生和学生家长面前谈论嫁人这种事,让余溪臊得满脸通红,碍于面子不好出声,只能不住地拿眼瞪着杨忠。
“既如此,学生就先告退了,师父好好养伤,学生改日再来看您。”程钤被两人的浓情蜜意弄得有些尴尬,只得同程夫人讪讪地退了出来。
“这杨大人未免也太过了,我见余先生不过是划伤了手,怎么在他说来倒同不久于人世一般。”程夫人失笑,“那般悲痛欲绝的模样,我都给他吓得心里砰砰直跳。”
“杨大人一向看重师父。”程钤放下心来,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鸿山书院这一点倒是不错,师兄妹一块儿读书长大,彼此感情深厚,杨大人待余先生情深义重,大理寺那位叶大人已经去世的夫婿也是他们鸿山门下,待她极好,不嫌弃她再嫁之身,也难怪叶大人念念不忘了。”程夫人感叹道,“鸿山书院出来的,人品性情都不赖,其实若是阿锦同文绍安也是师兄妹,我也不必担心那么多……”
“阿娘,阿锦还小呢,于男女之事还甚是懵懂,咱们也莫要想得太多,今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且等上几年再说。”
“阿锦等得,你却是等不得了。”程夫人瞪了她一眼,“当年我也是担忧你年少不晓事,才迟迟未给你定下人家,谁知却害了你……你对你师父推崇备至,却不想想你师父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婚约,你如何不同她学学你这一生要能像余先生那般幸福完满,我便满足了。”
“阿娘,您如何又扯到我身上。”程钤一听就头大,捂着耳朵埋头就走。
程夫人口中的人生幸福完满的余溪正瞪着杨忠,软软糯糯地说,“我分明已没什么大碍了,你为何还同阿钤那般说话”
“我一见她就想到她那个好惹是生非的妹妹,心里就有气,若不是程锦,你又何至于此”杨忠一脸埋怨。
“这如何怪得程锦若不是她,我这条命都要生生断送,她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什么救命恩人,若不是她半夜闯进来,你又如何会去姚家如何会遇到那样的事儿你也是的,昨夜一个人在家,竟然也敢随意开门……你知不知道今日一早我下了值,听说你受伤有多害怕,看到你手上的伤我有多痛,我恨不得这伤是在我的身上……”杨忠的眼圈又红了。
余溪本有些埋怨,但听得他这样的话,见他这副伤心的模样,又是甜又是臊,满面通红地说不出话来。
自杨忠归家见她受伤后,便骇得魂飞魄散,昂藏男儿竟然伏在她身边不顾形象地痛哭流涕,至今想起,她还有些伤感,这世上能有人如此将她放在心上,于愿足矣。
“我知你要说那姚家夫妇藏于市井之中害人,不能放任他们危害黎民百姓,可我不管什么国家大义,天下太平,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明明是个英武的七尺男儿,在余溪这个小女人面前却化成了绕指柔。
他十二岁的时候,余溪八岁,刚刚通过了夫子的考验,正式被鸿山书院录取,当时的他是不服气的,鸿山弟子哪个小时候不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他不觉得八岁的小姑娘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