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2)

福运一生 满种 5281 字 25天前

紧接着, 一道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什么什么意思,我说的你听不懂吗集舍里的花钿样式我带走了。”

蔡清钰忍住心间陡然涌上来的怒意, 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带走是什么意思那些花钿样式其中可有我想出来的。”

卢赞梅眉角一扬,似笑非笑地讥讽看她, “你想出来的我怎么记得是柯蓝想出来的, 是吧,柯蓝”

一直娇娇怯怯跟在她身边, 一身蓝衣的姑娘闻言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仿佛受到惊吓般, 又快速低了下去, 她动动嘴唇,声音却小的根本让人听不到。

她再次抬头看她一眼, 又慌慌张张挪开了视线。

蔡清钰却始终盯着她, 神情坚定, 执着地问“柯蓝, 你说,那些东西是不是我同你一道想出来的。”

甚至很多样式都是她自个想出来的,柯蓝只不过起了个名字或者帮她稍微改了下局部不大好的地方。

柯蓝头垂得更低了, 嗓音愈发像蚊子哼哼, 但这次,她听清楚了。

她说“清钰,这个集社本就是赞梅拉拢起来的, 反正,反正这里面有我的一份贡献,让赞梅拿走又怎样呢。”

她说话的间隙,蔡清钰一直盯着她,神情坚定执拗,还含着几分期待与倔强,只是听着她声音越来越低的那些话,她猛地闭上眼睛,拳头也立时攥紧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眼底深处若有若无的几丝期待已化为灰烬。

她扯起嘴角,冷笑了两声,“她拉拢起来这本来是孟姐姐拉起来的,若不是她仗着身后的权势硬生生将社长的位子夺去,孟姐姐又怎会愤然脱社,至于你的贡献,”这次,她连冷笑都懒得扯了,“你也说了,你只是付出了一份,这东西还不是完全是你的呢。”

伸出手,神色冷漠,“将我的花钿式样拿过来。”

柯蓝猛然涨红了脸,她抬起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浑身颤抖,眼睛哆哆嗦嗦盈满了泪花,“清,清钰,你怎么这般自私咱们这个集社的东西本就是一块共享的,你作甚么这般咄咄逼人”

闻听此言,蔡清钰直接瞟她一眼,冷哼一声,根本懒得开口搭理,只定定地看着卢赞梅。

段新钰猛然出手,拦住控制不住怒气想要冲出去的学钰,她瞪他一眼,这么冲动干什么

卢赞梅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手腕上一枚新得到的黑曜石手链珠子,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她抬起眼,慢悠悠道“蔡清钰,你说我仗着身后的权势,你自己何尝没有依仗太子妃的权势如果不是太子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介平民,还妄想跟我们这些贵女平起平坐”

“卢小姐,请你认知清楚些,这个集社一开始便是孟姐姐同我等几个你口中的平民百姓建立起来的,而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你骂谁鸠占鹊巢不过一失势太子妃的妹妹,甚至名义上的妹妹都算不上,你”

“怎么本宫这个失势的太子妃的妹妹如何”

门“吱呀”一声突然被打开,卢赞梅她们惊惶回过神,就看到一身湖水绿的女子携一素雅白袍少年走了出来,女子面貌清秀,温婉的气质即使板起脸看起来似乎也没威慑力,但头上两粒硕大的东珠无端端为其增添了一分威势,而她们,哪怕再觉得这女子温婉可欺也立即吓得跪了下来。

“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新钰走上前,将愣愣跟着跪下的清钰拉起来,随后,斜斜地瞥向跪下头垂得仿佛要低入尘土里的两人,冷哼一声,“卢姑娘怎么不说了本宫这个太子妃虽然失势了,但听你分辨的权利还是有的。”

卢赞梅身子哆嗦了一下,咬牙,许久,她磕下头,屈辱道“太子妃娘娘恕罪,臣女睡癔症了,口出狂言,还望娘娘恕罪。”

“癔症口出狂言”段新钰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她拉着清钰转身,踏入房子,那张总是温软的面庞不知何时染上一层冰霜和孤傲,“那你就在这里跪会吧,什么时候觉得脑子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卢赞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看她一点没耽搁犹豫,拉着蔡清钰就进了房子,她眼底蓦然浮现狰狞狠厉,手下也紧紧攥紧,白皙的掌背蹦出条条青筋。

“到底是公侯之女,这样,不大合适吧”蔡清钰终于回过了神,迟疑地看向门外。

段新钰却心情很好地翘起了嘴角,怪不得随遇安喜欢叫人跪着,什么也不用惩罚,就让那人跪着,保管比什么惩罚都管用。

她摆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凭她那无礼的言语,我便是派嬷嬷去管教一番也是使得,更何况,我只是罚她跪会,她肯定跪不到一刻钟就起身走了。”

蔡清钰犹豫地看着她,说“倒不是说这个,只是现在姐夫陈王势大”

段新钰朝她安抚一笑,“不要担心,你姐夫心里有数,我相信他。”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卢赞梅就起来了,甚至都没朝她跪个安,就径自离开了。

段新钰理解,现在陈王势大,朝廷内外有不少臣子投靠他,卢赞梅身为卢家嫡系,陈王嫡亲表妹,被她这么一通惩罚,指不定心里觉得多羞辱愤怒呢。

她没在意,先天身份在那里,别说她,便是她母亲,或者陈王妃来了,来到她跟前,也只能矮一头。

在这里稍微坐了会,眼看天色不早了,她拐去段府接到圆圆,就踏上了回宫的道路。

卢府,卢赞梅一瘸一拐地回来,眼看见她这副样子,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卢老太太和卢家大夫人,心疼又愤怒地抱住她,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卢赞梅吭声,她身旁的丫鬟已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道“老夫人,夫人求你们给小姐做主啊,小姐不过是跟那位蔡家姑娘拌两句嘴,太子妃娘娘就罚姑娘跪下,跪的腿都肿了。”

卢赞梅扑到母亲怀里,哭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大夫人一听,那还得了,当即横眉怒目,手掌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咱们家怎么说都是陈王殿下的外家,太子妃这打发奴仆似的什么意思,母亲,您定要给梅姐儿讨个说法,不然,咱们卢家就真的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了。”

老夫人却蹙起眉头,不像大夫人这般激动,她看了眼埋在大夫人怀里哭得差点晕厥过去的卢赞梅,暗自叹口气,却没说话。

等大夫人命身边的婆子将大小姐带下去,大夫人立即走到老夫人跟前,道“母亲,您到底何意”

老夫人老神在地撩起眼皮,半哼不哼,“你想说什么”

大夫人着急“您看到了,太子妃一点不将咱们卢府放在眼里,咱们若再不做点什么,别说咱们,便是陈王殿下都跟着受委屈。”

老夫人叹口气,抬头看她,“我理解你的一番慈母之心,只是你认为,这事是太子妃娘娘跋扈无知,特意给她下马威吗”

望着对方被她的话说得瞬间沉下来的脸庞,老夫人再次叹口气,道“你身为梅姐儿母亲,应当比我更了解她才对,依我看,此事应当是梅姐儿率先出言不逊,太子妃娘娘这才出手教训她。”

“可是”大夫人激动地站起身,眼底猩红,“那又如何,自太子回来,陈王殿下,连带着咱们卢府一直被压在诚懿侯府底下,如今太子好不容易被陛下厌弃了,咱们卢府眼看着也渐渐恢复到之前的鼎盛,母亲,您舍得”

“住口”老夫人猛然抬起眼,眸里精光一闪而逝,她抿抿嘴角,扑面而来一派端庄严肃之气,“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如果你再这么鲁莽不顾后果,咱们卢府就容不下你了,你就收拾收拾回娘家吧。”

眼看大夫人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眼里满是憋屈和难受,老夫人面上没任何波澜,只半阖着眼,波澜不惊道“你心里最好有个数,好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大夫人神情阴沉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中途还因看到一个丫鬟头上簪了朵粉嫩粉嫩的花朵而怒上心头,当即叫人将这个丫鬟拉下去,打一场发卖出去。

大夫人这么愤怒跟诚懿侯府脱不了干系。

之前,太子还没回来时,大家明面上虽然不敢太过怠慢诚懿侯府,但实际上也没多么尊敬在乎,太子都走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即便没死,甚至安好地回来了,但陈王殿下在朝廷这么多年,早就将朝廷内外都渗透了遍,更别说届时陛下会不会让他做这个太子还未可知。

那时候是卢府最辉煌的时期,死死将诚懿侯府压在最下面。

那时候,大夫人给长子说了门婚事,欲要娶秦宁郡主为妻,长子自小就对秦宁郡主一片钟情,她也分外喜爱那个姑娘,本来以为两家的婚事板上钉钉,谁知,太子突然回来了,诚懿侯府崛起了,秦宁郡主也就理所应当被她的公主母亲嫁与了诚懿侯府。

听闻这个消息,卢家长子当晚就病了,其后科考顺其当然就没考中,此后一直处于失意当中,每日以酒画为乐,去年干脆收拾好包袱,离府出外四处游乐去了,美其名曰,增长见识。

你说,这样的深仇大恨,大夫人自然恨不得太子倒台,诚懿侯府狠狠出一回丑才好。

回来正院,听闻老夫人并没有打算替她找回面子的想法,卢赞梅胸口一痛,险些又要晕过去,大夫人忙拉住她,眼眶通红,咬牙切齿道“我儿,你且放宽心,太子这次定然要栽了,到时候,太子妃可不就任你揉捏了。”

卢赞梅狠狠咬住了下唇。

那边,段新钰不知道卢府早就将她恨透了,她牵着圆圆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就是带圆圆去太后那里请安。

早前好几日前,太后娘娘就派人过来好几趟,又是赏赐珍宝又是赏赐书本的,话没明说,但那意思分明是她想她宝贝曾孙了。

因此,带了圆圆回宫第一件事自然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