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总是难免的(1 / 2)

由于万箭齐发, 且只针对楚轻一人, 令大靖大军阵脚有些慌乱, 唯恐楚轻有个什么不测。

赵王瞧见这个时机, 与赵时煦配合, 立刻发动了攻击。

箭雨实在太过厉害, 骑兵人数少,便于躲避,一时间还让人抓不住, 楚轻的困局不好解,除非他离开原地。

楚轻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离开原地,这进攻就没了意义。遂,他紧握着缰绳, 一抬马蹄冲了出去, 双方正式交战。

南境人数虽不足,但到底骁勇善战,且防守十分稳固,虽有些吃力,但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占下风。

尤其赵王和楚轻在混战之中一对一的打了起来,双方大军都各自期待着他们中的谁能够灭了谁, 这样胜利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赵王骁勇善战,有着极强的作战能耐,然楚轻只是一个才初出茅庐的小皇帝,两人对弈, 他以为自己定会胜他一筹,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子比他想象中厉害了许多。

“早知如此,朕当初真不该助你。”赵王一面与他过招,一面嚷道。

楚轻的脸色冰寒至极点,提剑一个侧身避开赵王的攻击,狠声道“在朕面前,你竟敢自称朕”

赵王冷笑一声,刚毅的面容上尽是怒气,“南境本就不属于你大靖,要不是当年圣祖皇帝诓朕祖父,南境绝不会依附你大靖”

楚轻与赵王近战,伴着兵器相接之声的是他二人均怒不可遏的声音。

“呵,世人都这么说,可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圣祖皇帝之所以被魏国俘虏,是因为南境出卖了他是长孙长吉出面找当时的南境王相助,并允诺了一大堆好处,南境王才倒了戈,这作风是不是和你与十四王爷结盟,你临时倒了戈很是相像”

赵王听他言语之间带着侮辱的语气,神色愈发狠戾,恨不得用手中的刀将楚轻碎尸万段

一刀一剑紧贴在一起,赵王和楚轻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听楚轻继续带着嘲讽的语气道“而且,南境归属大靖成为藩王,是当初南境王自己提出来的,并不是圣祖皇帝”

赵王被他说得有些恼羞成怒,手上一用力,震开了楚轻抵住他长刀的剑,眯眼沉声一喝,“胡说八道”

楚轻不是来这里和他翻陈年旧事的,没那个心情在这里与他细细说道,只简洁的陈述,“圣祖皇帝和长孙长吉都不知道是南境王出卖了他们,一直以为是南境深明大义才出手相助,但朕想,如此光荣之事,南境王一定会告知他的子子孙孙,自鸣得意的说大靖皇室都是一群傻蛋,就如同你一直把朕当傻蛋一般”

楚轻此言一落,进攻愈发激烈,竟让赵王被他打的步步退后,待废了一些力气才堪堪稳住。

赵王的发丝有些散乱,双眼恶毒的看着楚轻,一字一句道“你想用这样的说辞来掩饰你心中对时煦的亏欠”

一提到赵时煦,楚轻进攻的力量瞬间弱了一分,但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却依然迟了一步,被赵王提刀一挥,他虽反应迅捷,却仍然被其砍伤了胳膊。

“皇上”

身后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但见楚轻受伤,大靖便变的慌乱起来。

御驾亲征有一个好处和一个坏处。

好处便是能让士气高涨,毕竟领头之人是皇帝。但坏处就是,一旦皇帝有个什么损伤,便会弄的人心惶惶,战斗力会一瞬间降下。

赵王显然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楚轻看着自己流血的左胳膊,忽然一下子抬头看向城楼,赵时煦依然站在上方,还没有撤下对他万箭齐发的命令。

赵时煦双手紧紧的握着城楼上的石砌,他的瞳孔在赵王砍伤楚轻的时候急剧收缩了一下,此时发现楚轻抬头看着他,虽相隔较远,但他却似乎看到楚轻双眸之中露出的悲伤。

赵时煦浑身僵硬,他记得上次在云州客栈他们因为楚轻隐瞒宣家和球球一事不欢而散时,楚轻也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明明他才是主导策划者,但每一次他都会露出比自己还要悲伤的神情。

这让赵时煦又觉可笑又觉难受,究竟他和楚轻之间,谁才是真正该悲伤的那个

“殿下,这是好时机啊,只要伤了大靖皇帝,大靖一定会立马撤兵。”陈猛看到楚轻受伤,抑制不住的欢呼起来,城楼上所有将士亦然,目光灼燃的盯着下方的楚轻。

“是你豁的出去,用自己的儿子做筹码。”楚轻收回目光,且并没有因为受了点伤就变的弱不禁风起来,战斗力依然强势,令方才还高兴的陈猛他们一下子遭遇打脸。

大靖大军见楚轻丝毫没受影响,依然奋力与赵王厮杀,瞬间又跟被打了鸡血一般,士气高涨。

赵王见楚轻再次步步紧逼,也不着急,只在接住他一剑时嗤笑道“是你脑子有问题,朕的计划里从来没有你和时煦之间会不过,你一开始确实是打算利用他来掣肘南境,不是吗”

刀剑相撞擦出巨大的火花却丝毫没有影响赵王的沉戾的声音,“只不过你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你要立他做男后,以此让南境放松警惕,可是你没想到,时煦对男后没兴趣,没想到你真的爱上了他,所以你才慌了再次拿起之前被你搁置的计划,否则当时在京都你怎会对陈猛和汪渠下手,你不就是想扣住时煦,再对付南境么,和你早前的计划一模一样”

楚轻知道赵王此时说这些事情,便是打定主意让他分心,好一击即中。

“不过你没良心,当朕知道时煦真的看上了你,知道他有了你的孩子,朕已经放弃了所有的计划,让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是你负了吾儿”赵王愤怒的挥起长刀,带起一片飞沙滚石扑向楚轻

楚轻跃起轻功看看避过,却咻的一剑从侧面向赵王攻去,刺伤了他的腰部。

赵王喘着粗气,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腰部,盯着楚轻。

楚轻未有抬头,只微微垂着双眸,这一招两人都用了极大的内力,一时间都需要喘一口气。趁着这喘气的空荡,楚轻双眸凛冽起来,侧首盯着赵王,长发随风而动,“你说的都对,朕也想过看在时煦的份上和南境化干戈为玉帛,可当初时煦入京都你交给他的小盒子里放的什么东西,你心里怕是有数吧。那是梁国十四王爷的信物,朕知道,这几年来你从未完全放弃和梁国结盟的念头,朕不能允许大靖有你这样想法过于随意的藩王存在”

“怎么存在是朕的事,不容你一个黄毛小子置喙”赵王极其嘲弄的对楚轻喝道。

楚轻周身杀气乍现,以极其凛冽的姿势攻去,迫的赵王步步后退,一时间竟毫无还手之力。

“殿下”陈猛在上方看的着急,楚轻那阵势是要赵王的命啊

赵时煦神情紧促,继而一抬手,一藏在暗处的机关鸢凌空飞来,上方之人手持对准了楚轻

然而赵时煦却迟迟没有挥下手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