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了，”售货员阿姨拿起来，一个个扫着码，跟她闲聊，“是要出道了吗？”

“不是，”她从包里拿出卡，“等到要出道的时候，姨母一定要去给我加油啊。”

“当然了。”阿姨拿纸巾包住，把加热好的土司递给她，“小心热，多吃点。”

“谢谢。”

温热的蜂蜜土司加上鸡蛋，一口咬下去全是香甜的味道。无糖的香蕉酸奶里面加满了燕麦，喝进去嘴巴里全是咯吱咯吱的趣感。金宥玹坐在外面的休息椅子上，把手里的巧克力板掰成一块一块的，沾着手里的酸奶低着头专心吃。

远处传来属于女孩子的叽叽喳喳，她来不及把东西收起来，把还捏着巧克力的右手藏到背后站起来打招呼。

来的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嬉笑也只停了一下，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随着脚步声再次响起来。“呀。”金宥玹抬起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声音不大但也暂停了她们准备进小卖部的行动。

“我好歹也是前辈，就算是陌生人的话，也得有最基本的礼貌吧。”站在最前面的女生有些不服气，旁边的人拉了她一下，后面几个的脸色也丑的不像话，僵持了几秒，才扭扭捏捏道了声歉，“对不起，没有看见前辈。”

离开走进小卖店的时候，被暖风吹出来的声音还来得及被玻璃门遮挡住。她低下头翘起嘴角，然后恶狠狠咬了一口有些冷掉的鸡蛋土司，“西八。”

走回摄影棚的时候金宥玹一直闷闷不乐，看着时间还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她停下脚步拐了个弯往自动贩卖机那边走。看见几个男生聚在风口处抽着烟，她把手里皱巴巴的纸币压平递到纸币投放处，等到可乐罐咣当掉到出口的时候，斜着眼弯下腰冲那几个不大的男生凶巴巴的说，“室内禁烟，要抽的话下楼左转出去抽。”

等到撬开可乐的拉环，咕嘟咕嘟把碳酸灌进去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之前不久听说的同样的事情。

聚是一团火，散未满天星。现实比想象中的残酷很多，她们像流星滑落，坠入珍珠贝里面的沙子一样等待着时间的煎熬和与母贝的磨合，就算你变得夺目，可等到最后未必是人们最想要的那颗。

“该死的趋利性。”她把没喝完的可乐罐丢到垃圾箱，看了看时间往摄影棚快步走回去。

就算她再伤感、再不忿现实，等到推开摄影棚的大门，灯光打下来的时候，所有的情绪也随着头顶灯光下摇曳的小飞虫一起不见了。

高二、高一，然后是公布四个年级对决冠军的福利，“队员选择权。”nuscksal话一出，全场的人大都惊讶了起来，节目组只留给他们稍作选择的时间，顺序从预备高一开始。

按照年纪顺序，从预备高一的李睿灿，高一的硕民，高二的金夏温再到高三的金允浩轮流选择。她在第二轮的时候被选到，“噢，真的选了漂亮的姐姐。”在李睿灿说出她的名字时，台下的人一下子哄笑起来，他之前放话说要选漂亮姐姐的。

人很快就选好了，等到所有人站成四列，“四个队伍已经定好了，最重要的下一轮是小组代表选拔赛。”mc举起话筒，站到他们对面宣布接下来的内容，“小组代表选拔赛是八名队员通过打破名次互相竞争的队内对决。”

不是惯性思维中的队伍间的对决，而且节目组跳出常规的圈子，选择了更加残酷的队内竞争。明明为了队伍的实力选择了强劲的队友，结果瞬间反转成了自己的敌人。

“在遮挡住，只有四名能成为最终队伍代表，”nusckal稍微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大家的讨论，又投下了一枚重磅，“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最终是谁能成为队伍代表？希望三十二名高等rapper的各位能成为队伍代表。”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结束了节目的录制。

金宥玹从包里拿出手机，站在门口给经纪人姐姐打电话。外面又下起雪来了，乌云遮挡着仅存的阳光，外面灰蒙蒙的一片。

“外面下雪了，姐姐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她穿好羽绒服，低着头踩着地毯边缘，“嗯，我中午吃过了，现在还不是很饿，晚上吃什么都可以。”

“公司晚上有聚餐你想去吗？”经纪人姐姐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还是想早点回来休息。”

“哦。”她停住脚上的动作，想了想，“我还是呆在家里吧，姐姐接我回去直接去聚餐就可以了，晚上饿的话我点外卖就好了。”

冬日下着雪，加上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像蜗牛一样慢腾腾挪动着，时不时还停下来等待道路通畅。金宥玹本来还很精神，现在回家的路走了不到一半就想闭上眼睛瞌睡，“今天怎么样？”

她迷迷糊糊听见了任荷娜说了这句话，盯着后视镜上晃动的平安符看了半天才眨了眨眼睛，慢吞吞说，“就那样吧。”

等到红灯转绿，车子往前挪动的时候才继续说，“陌生？一开始是很久没有接触过的陌生感觉，有点兴奋也有点害怕，我之前以为自己再站在舞台上会很局促，事实上感觉很幸福，午餐也吃得饱饱的。”

“不过，”她扭着头看着开车的任荷娜，“越长大越觉着人真的讨厌？”

“人？”

大概是因为长大了才更能比小时候清楚的看清了社会，以前无论什么事情，总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哭过委屈过，现在想一想并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社会的趋利性会让一些人因为成功而亲近你，又因为失败而漠视你，哪怕你以为自己没有失败。

“嗯，人。”看见经纪人的表情，金宥玹打了个哈欠，盯着前面的路笑了笑，“就算为了不被看轻也要拿出全身的力量好好参加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