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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州的范围内路都还算好走, 官道上基本都是水泥路, 骑着马平坦的跟飞一样,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樊皓轩来说, 那真是看什么都新奇,感觉连天空都比边城的蓝。看到个没见过的花儿就想去摘,看到肥嫩的小野兽跑过就拿箭射,有时候遇到天上盘旋的鹰鸟,更是一射一个准,这些年为了这一口吃的,樊皓轩可谓是勤学苦练,尤其是飞行动物的准头, 有时候比寒宁都还要准一些。

好在寒宁什么带的不多,调料那是尽够, 这个年代饮食业不太发达, 因为铁器算是限制之物,价格昂贵,平民家庭根本用不起, 所以烹炒一类的做法甚至都没有,很多可以吃的调料在现在还被当做香料,最多的吃食就是烤或者用陶罐煮,小时候寒宁不得不忍受每日千篇一律的餐食,他的将军爹爹又是个能吃饱就行,根本不会奢侈的去享受的,等到了好不容易可以有自主权了, 为了找到一些重口味的调料,他也没少费工夫,可是有些香料都是从番地来的,贵的很,不太好普及,所以也只能小范围的使用了。

寒宁一边在肉上撒调料,一边想着,等平定了大夏,他就让丰庸王给划一块肥沃的土地,专门种植那些调料,还要普及一下铁锅,只有食物跟上了,人们的生活才算是有滋味。

就在寒宁二人往京城来的时候,京城的国公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当年老国公一直都是暗中支持三皇子,那时候国公府的大事根本轮不到段信厚一个次子来参与,这种站队的事情,也压根没跟段信厚说过,但段信厚一直知道,他们家与三皇子比较亲近,哪怕他爹一直没有言明,段信厚却不是傻子。

原本这种府中站队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也没有因此生出什么旁的心思,哪怕事事不如他大哥,但他还是国公府的嫡次子,该他享受的从未短缺过他的。

只不过有一次在宫中,他被皇帝的老来子玩闹侮辱,甚至被推搡在地当狗骑,那小皇子才三岁大一点,因为是老来子,极得盛宠,哪管他是不是国公的儿子,直接将他当成一个奴才使唤。而他身无功名,又是不重要的次子,根本得罪不起小皇子,旁边那些奴才倒是有意识到不妥,但偏偏没办法跟一个三岁孩子讲道理,也怕惹祸上身,干脆闭嘴不言。

三皇子当时从他不远处走过,甚至还看过来了一眼,却只是皱眉离开,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而后反倒是五皇子撞见了这一幕,也不管那小皇子有多得宠,直接一顿训斥,还好生安慰了他一番,甚至赏赐了不少东西当是赔礼。

这一来二去,他难免与五皇子走近了几分,哪怕他知道,五皇子接近他不过是想要打探一些消息,但当日三皇子的冷漠却不是作假,而五皇子各种对他礼待,暗中照拂,还为他谋来了官职,他也因此享受到了权势的好处,慢慢的,心就大了。

那时候段信厚想着,他暗中靠拢五皇子,但他家是站三皇子的,今后两个皇子不管哪一个上位,他都有好处。后来他又结识了云滢,被云滢出谋划策,竟然夺来了寒宁那么大一笔嫁妆,而正是因为这些钱,最后竟然成了五皇子上位的关键,他也从此坐上国公之位,哪怕没有太重要的实权,但尊贵却是实打实的,加上他的从龙之功,这些年的舒坦日子也没少过。

而云滢也着实是个可人儿,寒宁死后,没多久五皇子便上位了,国公府大换血,他自然无须再顾忌外界的言论看法,直接八抬大轿的将云滢娶进门来。

成婚第二年,云滢便身怀有孕,没想到,在怀孕期间,云滢竟然给他纳了好几个美人,还说是为了弥补孕期内的无法侍奉,这样不妒不骄的女子上哪儿找去,所以即便他有了好几个妾侍,但谁也越不过云滢去。国公府这些年在云滢的把持下,也是蒸蒸日上,简直和美的不行。

这样完美的生活,随着丰庸王逆反破城,似乎也要随之消散了。

京城内的一些贵人们都在各自寻找出路,可是天下之大,他们能往哪里逃,有些人还好,不过是江山易主,但这么大个大夏国,总需要朝臣吧,只要他们愿意归降,总不至于要他们的性命。但有些人本就是五皇子党,等五皇子上位后,他们更是没少欺凌三皇子,这些人此刻都已经吓破胆了,攻城的消息还没传来,他们就忙不迭的收拾家当,恨不得连夜逃走。

这些吓破胆的人当中,就有段信厚,当年可是他拿出的那笔钱资助了五皇子,没有那笔钱,最后上位的是谁都未可知,等丰庸王打进来了,怕是容不得他了。

在他急的团团转,也恨不得收拾家当逃跑时,一个美貌端庄的妇人轻声细语的劝慰道“往上,便是蛮夷之地,往下,只有江南这一条路走,可是江南早已是丰庸王的地盘,除非我们能舍弃一身荣华,隐姓埋名。”

听到这话,段信厚皱起了眉头,舍弃荣华富贵隐姓埋名,他做了十几年的国公,如何能去过隐姓埋名的山野生活。

云滢道“不过即便是隐姓埋名,若是丰庸王真的想要清算当年,恐怕我们也逃不过。”

段信厚急的握住云滢的手“那夫人有何想法”

云滢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慰道“自明皇登基以来,不断,民不聊生,正是因为这样,丰庸王的谋反才会如此顺利,而丰庸王的军队一路过来所采取的皆是怀柔政策,若是丰庸王一上位便是清算当年,那这行为岂不是前后打脸,再说,当年我们可并未欺辱过丰庸王,我们做的,只不过是资助了五皇子罢了,比起那些跟丰庸王等人斗的你死我活的朝臣们,我们这又算的了什么。”

听到云滢徐徐不急的分析,段信厚心头的慌乱也似乎减少了一些“那我们不走了”

云滢道“走又能走到哪里去,若是丰庸王真要清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提前做些什么。”

段信厚忙道“做什么”

云滢道“当年我们能资助五皇子,现如今,我们也可以提前投诚,大不了舍尽家财,买个活路。”

舍尽家财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比起活路来说,家财又算的了什么,但云滢的话着实让他冷静了不少,当年他又没有真正的跟三皇子作对过,比起别的人,他已经很干净了,总不能丰庸王打进来,就将所有的朝臣都杀个一干二净吧,就算清算,也总该有个由头,这些年他并没有什么实权,大非之事,他就算是想做都没那个机会,一直安安生生的当他的国公爷,享受荣华富贵罢了,这么一想,段信厚彻底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