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有了皇家警察,用韩艺的话来说,皇家警察就是朕与百姓沟通的桥梁,朕不仅要以仁政治天下,还要让天下百姓知道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手往木板上面的“贵族”、“良人”、“奴婢”三词一指,道:“你们想想看,追随陈硕真造反的人中,这三者中谁最多?”
一干学员齐齐起身作揖道:“学生明白了。”
皇帝都将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成傻子了,这就跟那大赦天下是一样的,突显皇恩浩荡,大赦天下可不会看你是贵族还是庶族,不都是平等的吗。这只是帝王之术,笼络百姓,让百姓都效忠他这个皇帝。
长孙无忌抚须一笑,朝着一众学员道:“尔等真是幸运呀,转眼间,便成为了天子门生。”说着他又向李治拱手道:“陛下此番话真是令老臣欣慰不已,总算是没有辜负先皇对老臣的嘱咐。”
“太尉过奖了,朕也只是有感而发。”
李治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向韩艺道:“你继续上课吧,不用管朕。”
说着,他向长孙无忌一伸手,二人也走到后面,与长孙冲他们站在一块。
李治笑道:“想不到韩艺的课这么受欢迎,你们都来旁听了。”
长孙冲如实道:“回陛下的话,书本上的知识,微臣随时都可以学习,但是韩艺的课全是书上没有的知识,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长孙无忌呵呵道:“竟能得到冲儿如此高的评价,那老夫可要好好听听了。”
日了!老子在这上课,你们在下面谈笑风生,成心玩我吧!韩艺可不管你是谁,我的课堂我做主,道:“陛下,太尉,我们可以继续上课了吗?”
几人皆是一愣,长孙无忌低声笑道:“陛下,这小子是命令我们安静啊!”
李治苦笑道:“朕也听出来了。”
几人立刻闭口不言。
韩艺对自己的权威非常满意,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道:“各位学员,虽然陛下和太尉来了,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害怕,大胆讨论,不要胆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把握住机会,越应该兴奋,因为如果你们有精彩的表现,说不定太尉立刻举荐你们去三省就职,这可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了。”
长孙无忌没好气道:“老夫为官数十年,要说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也就见到两个,马周是一个,还有一个你韩艺了,而且你还剩胜上一筹。”
“太尉此言差矣,韩艺还是挺怕我的。”元烈虎大咧咧道。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所有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不少。
过得片刻,韩艺这才道:“方才陛下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吧。我曾在第一堂课上,说过要懂得质疑,但是身为皇家警察必须要拥有皇家警察的精神,要平等的对待陛下的每一个子民,这是不容质疑的,因为这是皇家警察的由来,质疑皇家警察精神的皇家警察,就跟质疑为何母亲将我们生下来的道理是一样,这是不允许的。当然,如果你不是皇家警察,那你怎么想,我管不着。”
官字两个口吗,该让你质疑的,你必须质疑,不该让你质疑的,你就不能质疑,平等是韩艺心中所追求的利益,他当然得想办法让学员接受这一点。
皇帝都开口了,谁还敢质疑。
不得不说,李治这一趟来,算是减轻了韩艺不少的压力。
顿了顿,他又道:“记得方才崔有渝谈到当今律法与贵族、良人、奴婢三者的关系,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论题,律法是存在的,我们就必须要遵从,但是我们可以质疑吗?就算陛下和太尉在这里,我也敢说是可以质疑的,只要有根据。”
长孙无忌一听,心想,这小子的课果然是书本上没有的。
哪本书敢说质疑律法,这不是反革命么,必须兴文字狱啊!
其余学员也是微微一惊,只能说你牛。
韩艺笑道:“为什么我敢这么说了,就是因为质疑是进步的源头,我朝律法也是继承隋朝的开皇律例,但是我朝律法却做出了非常多的改进,我相信这种改进首先肯定是因为质疑而生,如果是无条件的信服,那还改进什么,那么为何不去进步呢?当然,质疑的结果不一定就是好的,但是如果你能够说服所有人,那肯定就是对的,如果不是对的,那也无妨,贵在参与。”
顿了顿,他又道:“律法针对的是人,那么究其根本,讨论律法,就应该先讨论律法之下的人们。也就是贵族、良人和奴婢。今日在坐的都是贵族,就我一个良人,我觉得可以先讨论贵族,而奴婢是依附贵族而存在的,讨论贵族的同时,就可以谈到奴婢。”
说着他在木板上写上三字,嘴上道:“何为贵?”
李治突然道:“这里可都是贵族子弟,相比起他们的说法,朕倒想听听你这个农夫出身的想法。”
韩艺一愣,道:“陛下,这可是你问的,微臣要说错了,还请陛下宽恕微臣。”
崔有渝太熟悉韩艺了,太能胡说八道了,可不能答应他,于是佯装小声道:“那也得你说的有道理。”
李治呵呵一笑,道:“崔有渝说的不错,只要你说的有道理就行。”
元烈虎突然嚷嚷道:“陛下此言差矣,我难以苟同。”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大家皆是一惊,包括韩艺在内。
李治一脸尴尬啊!
长孙无忌喝道:“元家小子,你不要命了么。”
元烈虎突然站了起来,两米多的身高,真是一览众山小,一昂头,一挺胸,突然嘿嘿一笑,嬉皮笑脸道:“陛下,韩艺他就一农夫出身,又没有读过啥书,他能说出啥大道理来,我还就不信了,可是我朝历来政治开明,朝廷有错,当然得批评,就算批评错了,陛下就责罚此人,那今后谁还敢谏言,朝政何谈开明?何况他崔氏?其实韩艺前面说请求陛下你宽恕,就已经说明咱们的朝政不太开明了,说就说吗,怕什么,不然那些大臣上奏不都得在奏章前面加上这句话,说得好,该奖,说得不好,也应该鼓励,总之只要不是恶言中伤,那就不能怪罪人家。”
刮目相看!
韩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打心里的佩服烈虎兄啊!
别看这厮说话的语气,像似吊儿郎当,胡说八道,但是你去仔细去听,其实这家伙绝非是在胡说八道,那是字字珠玑。
由此可见,性格跟智商没有任何关系。
李治哈哈一笑,道:“说得好,算是朕说错了,韩艺,你尽管说就是了,朕只是一个旁听者,仅此而已。”
崔有渝等人瞧了眼元烈虎,心中很是困惑,这家伙究竟是帮哪一边的啊!
韩艺道:“那微臣就说了。”
李治点点头。
韩艺道:“财富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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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