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当然是夸赞军方,表扬那些将士,因为是军队稳住了局势。文官就被骂得狗血淋头,李义府、许敬宗都是文臣之首,贪污受贿也多半是文官,文臣有着没法逃避的责任,并且军队主动裁人,也没有引起什么抗议,文官就天天抗议,这高下立判。
其次,这篇文章对于商人和士绅都是有褒有贬,非常公正,一切都用事实说话,没有以偏概全。但即便如此,这对于士绅、地主阶级,是一个非常大的冲击,你们手中握有这么多资源,但是却不履行你们的义务,反而因为你们的自私自利,令危机进一步加深。
韩艺虽然对商人有批评,也有褒奖,但问题是商人就是那德行,商人本来就是卑微的,唯利是图,你不能指望商人,商人可没有这个义务。
而且,商人还干了很多好事,韩艺逮着郑善行是往死里夸,并且最后也是商人给了百姓一口饭吃。
这个现象是非常有意思的,士绅和商人两个阶级都在这一场危机中,有好的表现,也有坏的表现,但是百姓认为士绅做这些好事那是应该的,不值得去表扬,而商人做这些那真是不可思议,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商人,看似一篇不偏不倚的文章,却让舆论倒向商人这边。
很简单,我们以前这么听你们士绅的话,这么支持你们,你们却落井下石,我们平时那么骂商人,帮着你们一起压制商人,但却还有商人对我们这么好,这二选一的话,我还不如选商人。
而这种现象也为印花税打下了基础,印花税主要就是让地主阶级分担百姓承受的税收。
虽说大唐日报并没有公布印花税的消息,但是也有消息从朝中传出来。
当印花税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百姓那是欢天喜地,长安的工农阶级都非常支持印花税,因为士绅舆论优势已经被韩艺给打破了,而且士绅的名誉也刚刚蒙上一层阴影。而印花税是有利于百姓的,士绅们也不好忽悠他们,既然你们士绅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那就得用律法的形式,来规定你们士绅、地主承担的义务。
这非常公平。
长安、洛阳的士绅、地主都不做声,要是他们再闹的话,那百姓会直接会推翻他们的,你们兼并我们的土地,那就应该承担这部分税收,要不你们就将土地还给我们。
而且这对于地主也不是完全没有利,毕竟还是承认他们的土地。
倒是商人有些慌,因为印花税具体还没有弄妥,只是小道消息传了出来,这印花税到底收多少?这个可是非常关键的。
市署。
“韩小哥,如今到处都在传印花税,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钱大方满面焦虑道。
韩艺点点头道:“是真的,朝廷的确打算废除租庸调制,开始征收印花税。”
钱大方听得就肾疼,“这---这对咱们商人太不公平,签个契约都的交税。”
“是呀!韩小哥,你这可比关税还要恐怖一些呀。”
“韩小哥,咱们如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就要征税这么高的税,咱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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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纷纷抱怨起来,他们得知的消息是契约得按比例交税的,这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冲着他们商人来的,因为商人什么事都得立契,地主就一田契。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商人的命运还真是坎坷。
韩艺苦笑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这印花税主要是为了取代租庸调制,也就是今后土地得按照亩数缴纳税收,其实大家都可以不缴纳这税,只不过你不交税,那朝廷就不会为这契约担保,地主若是不交,那地契就是不作数的,土地就是归国家所有。至于商人和商人之间的交易,那你们要是信任对方,可以不缴。”
你说得倒是轻松,没有律法保证,谁还敢相信契约啊!
契约必须要有律法的支持呀!
窦衡问道:“那不知道咱们商人的印花税多高?”
韩艺笑道:“这个还没有制定出来,但是非常非常低就是了,最高也不会高过一文钱。”
钱大方小心翼翼道:“百文收取一文?”
韩艺道:“不,一贯一文。”
那些商人眨了眨眼,这确实低出了新境界,一千贯的契约,才缴纳一贯钱,而且这还是最高的。
要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接受,那关税可都是以十分之几的来收啊。
韩艺道:“你们想一想,你们要是完全不用交税,那人家地主会答应吗?而且,这也合情合理,你们不交税,朝廷为什么为你们担保,出现纷争,你们肯定是找朝廷,你们想要朝廷有义务帮你们主持公道,首先,你们得对朝廷有贡献,大家都是商人,契约中也有对价基础在。”
钱大方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韩小哥说得是,咱们主要是怕税太高,如果不是很高,那咱们当然能够接受。”
韩艺笑道:“放心,这个我们会慎重考虑的,我的宗旨你们应该都清楚,求的是双赢,你们得到利润,朝廷才能够受到税,要是你们都完了,一文钱都收不到,那这印花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你们将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