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五章 拒之营外(1 / 2)

寒门状元 天子 6861 字 20天前

朱厚照听到这里,皱眉道:“女神医?怎么朕觉得这个故事以前在哪儿听过?”

小拧子赶紧道:“陛下,好像说的是沈大人啊。”

朱厚照眼神中满是疑惑,问张苑道:“张公公,你说的人可是沈尚书?”

张苑笑呵呵道:“皇上,这故事中是谁,有那么重要吗?您是听故事,还是不听呢?”

“也对。”

朱厚照点头道,“管他是不是沈尚书呢,只要故事好听便可……张苑,你继续说。”

本来朱厚照已对这故事产生兴趣,此时知道故事里的主人公很可能就是沈溪,所说的也是沈家过往秘辛,便更加提起兴趣来。

小拧子看到后十分惊讶,心想:“陛下对沈家事非常关心,一来沈大人在外领兵,二来新皇后进宫,皇上近来的不愉快也是因新皇后而起。”

张苑再道:“自那以后,这个小寡妇可就厉害了,有皇上御赐的匾额当招牌,什么买卖都在做,甚至把生意做到了府城,小郎本来没机会读书,后来跟着爹娘一起去了府城,不但拜了当地最好的先生,学业也突飞猛进……”

“哈哈!”朱厚照听到后非常解气,笑道,“所以说莫欺少年穷,这小娃子年岁不大但志气不小,他父母也是很坚持啊,终于把孩子带出来,有机会读书,总比留在那穷山村好多了吧?”

为了得到认同,朱厚照看了看小拧子,似在跟小拧子讲述他的道理,小拧子这会儿只有连声应是的份。

张苑再道:“后来这家人跟着小寡妇一起到了府城,买卖不单是开药铺,还办商会,地方上的人把那小寡妇当成商会会长,做买卖共同进退,几年间,小寡妇通过售卖成药、印刷年画和说本等,把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在临近的州府开起钱庄银号,通兑银子和铜钱,在南方非常有名。”

朱厚照疑惑地问道:“这个小寡妇这么有本事,她背后应该有谁支持吧?”

他的问题,没人回答,小拧子也不知沈溪家里具体情况,到此时连张苑说的是故事还是人物传记都不太清楚,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心里暗恨张苑故事讲得慢,没有赶紧回复皇帝的疑问。

张苑笑道:“陛下您说得是,这小寡妇就是有官府背景,不但是知县,连知府衙门都在帮忙办事,有个姓安的知府对她多有照顾……原来,这安知府居心不良,想将她收进内宅当小妾,这样不就把整个商会的产业据为己有吗?”

“岂有此理!”

朱厚照拍着桌子道,“这知府还要脸不要脸?人家的产业,他想捡现成的?那小郎应该又出手了吧?”

张苑道:“陛下,您听老奴继续讲……却说这小寡妇非常贞节,虽然姓安的知府多次暗示,都没得到认同,如此一来那安知府气急败坏,因商会在地方上有些势力,为行商方便还成立了车马行,又有陛下御赐的匾额,安知府不敢乱来,便想出了个毒计……”

“这安知府原来是大盗出身,以前就干过杀人截货的买卖,他介绍一桩生意给小寡妇,让小寡妇运一批物资,顺着河流到他指定的地方,却派人半道劫杀……路上自然是凶险万分,好在朝廷派了个大官领兵把这群贼人给杀了,顺藤摸瓜,把姓安的知府给拿下。”

张苑觉得自己讲得很有意思,但朱厚照听了却不太满意,问道:“怎么说本里什么时候都有青天大老爷出现?就不能换点别的花样?”

张苑被埋怨,心里颇感无奈。

便在于后面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他已不在南方,被人拐骗到京城当了太监,对于其中细节不是很了解,只靠后来钱氏的讲述大概知道有这么个事情,至于更详细的东西他只能靠胡编乱造,仓促间也不知该编个什么花样。

“听故事,陛下您别太介意。”

张苑为难地道,“咱还是说小郎的事情吧。”

朱厚照没好气地道:“把话题转过来,先说小郎的事情,小寡妇可以等之后慢慢讲。”

张苑笑道:“却说这小郎,很快到了十岁,学问已在同龄人中独占鳌头,甚至比一些十五六岁的学子也胜上几分,当时教书先生就跟他爹娘商议,说让小郎去参加县试。”

“不过当时人们都觉得,这个孩子年岁不大,参加什么县试?简直浪费时间和精力,连他爹他娘,还有那小寡妇都觉得这件事没谱,但先生却觉得行,家里人便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让他去了。谁知,他县试一举而过,还把之后的府试也给过了,在当地名噪一时。”

朱厚照眉开眼笑:“张公公啊,你现在说这个人不是沈尚书,朕都不信了。朕今天才刚去过沈家,你知道怎样?沈家老夫人居然让沈尚书的弟弟……就是小国舅也去参加科举,哈哈,还说这是要学着他兄长年少有为。你继续说,继续说……”

哪怕朱厚照对于后来很多情况都了解,但越是一知半解,越对故事充满兴趣。

张苑笑着说道:“却说小郎参加科举时,他娘怀了身孕,这天在家里等着府试放榜,听说小郎过了府试,他娘一举动,就把孩子给生了下来……他爹在外等着,就听里面的人出来说,是个闺女……他爹心里很失望,就小郎一个儿子,不过一儿一女凑个‘好’字,也算不错,谁想很快又听说,媳妇又在里面生了一个,这回却是儿子……一胎双胞……”

朱厚照乐开花,指了指张苑,对旁边的小拧子道:“他说的就是皇后和她弟弟,朕就说这故事耳熟呢。”

张苑道:“再后来,这小郎可就厉害了,来年一榜过了院试,考中秀才,再于当年乡试中考取解元,当时他不过十一岁。又在十二岁时赴京赶考,连中会元和状元,三元及第入朝为官,这世上之人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朱厚照点头道:“沈尚书的经历,真可用神奇来形容,他那祖母该后悔了吧?当初不给人家读书机会,后来却是看着人家步步高升……哦对了,沈尚书的祖母现在还在人世吗?”

如果提到旁人,张苑心境或许不会为之所动,不过提到李氏,他心里多少还带着一些悲戚。

旁人对张苑不怎样,但李氏对张苑,也就是沈明有可说是非常疼惜,也正是因为李氏的溺爱才让沈明有变成了后来的太监张苑,张苑想到母亲心里带着几分不忍,道:

“回陛下的话,这位老太太已过世。是在小郎……也就是沈大人中状元后,卸下一身重担,安静离开的。”

朱厚照却没有张苑那样的悲哀,依然一副解气的样子:“让她当年瞧不起人,早死早超生!这老东西!”

张苑听到朱厚照毁谤自己的母亲,却没什么脾气,这位爷到底是皇帝,人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朱厚照突然又好像记起什么来,问道:“对了,那小寡妇呢?沈家人飞黄腾达了,那小寡妇也应该出人头地了吧?怎平时没听沈尚书提及?”

张苑道:“陛下,这小寡妇……后来在京城做买卖,好像跟胡人有交易,被刑部以通番的罪名下狱,一把火死在牢里,连尸首都难以囫囵。当时先皇下旨免除其罪行,由沈大人安葬,小寡妇……就是陆孙氏有个女儿,一直都在沈家过日子,至于商会则七零八落,沈大人忙着当官,没时间收拾残局……”

朱厚照本来还觉得非常有趣,听到这里却有些感叹:“那小寡妇,怎就死了呢?”

显然朱厚照醉翁之意不在酒,朱厚照对于这种身世坎坷的女人非常感兴趣,之前的钟夫人和丽妃等人就是明证。

朱厚照想了想,好奇地问道:“沈尚书算无遗策,如果他知道小寡妇出事,怎会不出手相救?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皇帝的话,让张苑和小拧子都有些意想不到,他们可不会料到皇帝对沈溪了解至深,因为在朱厚照心目中,沈溪简直是个神明一样的存在,不可能会出现让至亲之人出现意外的状况。

不过也只有朱厚照才有资格怀疑沈溪,他沉思许久,才又说道,“你们不觉得那把火很奇怪吗?说是小寡妇被烧死,但其实已面目全非,谁知真实身份是什么?找个人替代有那么难吗?”

小拧子惊愕不已:“陛下,这事……时过境迁,不好说啊。”

朱厚照随即又看向张苑,张苑道:“陛下,当时有种说法是小寡妇命薄,沈大人当时正好监考弘治十四年顺天府乡试,人入围后有近一个月时间不能出来……赶巧悲剧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

“嘶……唉!这小寡妇真是不幸,何其之哀。”朱厚照感慨着,不再猜想沈溪狸猫换太子的细节。

至于张苑和小拧子,更不会拿当年的案子随便乱说话。

朱厚照问道:“那小寡妇的女儿,想来现在已嫁给沈尚书……至少也是沈尚书的妾侍了吧?”

“这个老奴便不知了。”张苑回道。

朱厚照笑了笑,道:“管他呢,朕觉得你这故事说的很好,尤其是中间那段,哦对了,有关沈尚书在山野荒村和县城里的事,你是编的,还是听谁说的?”

张苑回道:“陛下,这些都是老奴听人说的,做不得准,却也并非完全是瞎编。”

……

……

朱厚照为了沈家之事,已到魔障的地步。

越是得不到越觉得好,这是朱厚照最初便有的想法。

这会儿什么丽妃、花妃早就被他抛诸脑后,就算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钟夫人也没心思去想,所有精力全都放在如何讨好沈亦儿上,就算他跟沈亦儿之间尚未发生夫妻之实,但只要沈亦儿对他笑一笑,他就会有种巨大的满足感。

至于沈家过往,他从张苑嘴里听说后,更是对沈家这么奇葩的家庭感觉好奇,这加深了他要探究沈家过往的念头。

沈明钧夫妇那边不断收到皇宫送来的东西,连沈运也进入翰林院读书,其实就是去玩,而对沈明钧封爵之事朝廷也在研究中。

沈溪已为公爵,按照规矩也该将沈明钧封到公爵的位子,总不能儿子是公爵而老爹是侯爵。

这让礼部的人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