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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深夜, 项飞突然睁开眼,他坐起身来打开床头书桌上的台灯, 昏黄柔和的暖光立刻就撒进原本漆黑一片的卧室,他扭头看向睡在里头的卫星河, 见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 整个人不安的缩在被子里发抖,眉头紧紧地皱起, 好像睡梦中遇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星河卫星河”项飞伸手轻轻去推身边的少年, 企图把他从梦魇中唤醒。

卫星河猛地惊叫一声, 睁开眼看过来,台灯的光亮让他无法立刻适应, 茫然的睁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意识回笼, 喃喃低语道“小飞”

“是我。”项飞从桌上抽出纸巾给他擦汗, “你做噩梦了”

卫星河睁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项飞的脸,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真人,在项飞给他擦汗的时候,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死死地不松开。

“嗯”项飞微微蹙眉, 哄道“你先松开,我给你擦擦汗。”

卫星河并不说话, 仍然盯着他看, 认真地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好半晌才低声自言自语般说道“是真的”

项飞看他神思涣散不像是平时的模样,想把自己的手抽出继续给他擦汗, 可是试了几次才发现卫星河的力道也不小,和他外表柔柔的貌相大相径庭。

“我又做了噩梦。”卫星河轻声说,“很可怕。”

项飞想了想,还是不解的问“你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你做噩梦的事情了,可是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呢做噩梦成你这个频率应该算心理问题了吧怎么不去看医生”

“没有用。”卫星河苦笑,他松开项飞的手,把自己的手举在半空,透过灯光静静地看着,“无论我看了多少个心理医生,都没办法驱散那些可怕的东西。”

“我刚才有没有说梦话”

项飞点点头,“不过我也没听清,好像是个人名,是是”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肯定的说“是安安,听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听到“安安”这个词,卫星河的瞳孔不自觉的缩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项飞虽然很想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不是那种爱追根问底打听别人的人,卫星河一定是有着很痛苦的过往,所以才拒绝和自己探讨这个话题,他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就不问。

“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守着你。”项飞给他重新盖好被子,自己半坐起来倚着床背看着卫星河,柔和的安慰他“我就这样看着你睡,你不要害怕。”

卫星河转头看他,灯光下的项飞俊美无双,少年人的五官分明锋利而又凶悍,但在他的眼中却温柔万分,是他心里的神明,指引着他往前走。

他闭着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自己小声说道“这次是真的了。”

从前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可是现在项飞是真真切切的在他的床边守着他,他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如同一个骑士专注而认真地守卫着他,直到自己再次安然入梦。

果然,卫星河下半夜没有再做任何噩梦,睡得非常安稳。

项飞在心里却狠狠地叹了口气。

唉,收了个身体弱还心理更弱的小弟,做大哥的真是辛苦,又要照顾身体健康,还要顾及心理健康,比他亲爹都体贴了。

这或许,就是当大哥的终极奥义吧。

直男项飞又一次和卫星河在同一件事上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家里多了两个客人,尤其是霍麒这种超级饭桶级别的饭桶,萧夏好容易屯起来的年货就这么被祸祸完了,他打算明早去菜市场再买些菜回来,不然一家人得饿肚子。

项飞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见萧夏在桌前苦哈哈的不知道在喝什么,他走过去一看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皱眉问“这啥”

“是感冒灵。”萧夏老实的回答道。

项飞看他喝药便问“你生病了”

萧夏摇头,弱弱的回答说“没有感冒,但是感冒灵是去年买的,还剩几包没喝完,我看了下日期,过两天就要过期了,我寻思着干脆喝进肚子里,这样不浪费。”

项飞“”

有时候,他真的想给萧夏鼓掌,抠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大奇葩了。

“好喝吗”卫星河走过来好奇地问,他这两天晚上有项飞陪着睡得特别滋润,小脸红扑扑的贼好看,他从来没喝过外头的这些药,看萧夏一口一口有些新鲜。

萧夏看他一眼,想着他感冒还没好,热心的说道“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他不喝。”项飞赶紧说道,卫星河那贵族胃怎么能跟一般人比,“你也别喝了,咱家还没穷到这个地步,这玩意儿能乱喝吗你这脑子能不能干点正事”

“抠死你算了。”

最后,这些药包项飞没有让他俩任何一个人喝,但萧夏死活也舍不得扔,项飞不得不折中了一下,押着霍麒喝了。

“特娘的你们还是人吗”霍麒一边喝一边骂,“你舍不得你舅你基友你妹喝过期药,你特娘的就威胁逼着我喝你还是人吗”

“我的命不值钱吗”

“牲口”

“一家子都牲口”

项飞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还有两天过期,不用担心。”

霍麒忍着脾气在心里疯狂辱骂这些人,把平生学来的脏话都用在了项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