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在太监面前讲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礼貌吗你!
睚眦必报心眼极小的九千岁,默默把裴长君记在了小本本上。
等他彻底大权在握的时候,定要狠狠报复裴长君!
苏渺故意似笑非笑地说,
“你得探花之时,满京城的贵女都恨不得榜下捉婿,那时候你不想着洞房花烛,现在人老珠黄了,倒开始怀春。”
裴长君笑容未减,即使苏渺提到的是,被他视做耻辱的一天。
他和萧遥光是同一年的监生,在国子监时是同窗,二人的文章策论都是上上等,时常被夫子们夸赞。
他们俩又是同一年下的场,因为家世相仿,又都是同辈中的英才,很难不被拉出来比较。
裴长君风流俊逸,多情潇洒,而萧遥光则是清冷高雅,端庄自持。
文德帝在钦点状元时很是苦恼,一个是首辅裴家的儿子,一个是萧氏的下一任家主,并且二人的策论都写得很好。
这让文德帝生起了一种天下英才尽入我手的痛快,可随之而来的是,这二人在殿试中定要分一个高下的苦恼。
文无第一,但文德帝能从脸上入手。
文德帝直言,“裴家大郎玉树临风,特点探花郎与状元一同游街。”
众人皆知这只是皇帝的借口罢了,实际上就是萧遥光的策论更得圣心。
裴长君如何不知其中渊源,他抬头平静地看向榜上萧遥光写在最中间的名字,旁边他与榜眼的名字并立。
他笑眯眯地游街探花,参加御赐的琼林宴,与未来的同僚们推杯换盏,接受他们的恭贺与想要联姻的打探。
裴长君从善如流地处理着这些事,就算是同萧遥光也能平和地敬酒。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无人之处时,他已将萧遥光认定为此生劲敌。
输给萧遥光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最耻辱的事。
裴长君知道自己和萧遥光不一样,
萧遥光是最符合文人理想中的士大夫,志趣高洁清冷出尘。
而他裴长君只想当一个权臣。
入朝为官,文德帝喜爱萧遥光屡次提拔,不过几年就已坐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而裴长君却又晚了他一步,而且只是礼部。
文人之间的嫉妒争锋在裴长君的心中燃烧,所以在当时还是九皇子的贴身太监给他递消息时,裴长君欣然接受。
若是能达到他的目的,他不在乎利用任何人。
裴长君身上有着聪明人的通病,他们通常会瞧不起世上大多数的人,而裴长君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也只是让他的高傲掩盖地更好了些。
苏渺第一次与裴长君碰面,就知道他会同意与自己结盟。
因为他看出了,裴长君身上和他如出一辙的滔天野心与倨傲。
苏渺想,他们会合作的很愉快。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两个简直是一拍即合,立马携手将萧遥光逐出京城,又用计将摄政王调至漠北劳军。
随后苏渺成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裴长君被誉为文官之首在前朝翻手为云。
凡是奏折在经过挑选之后,全都要先经裴长君的手写一道票拟,再呈给皇上朱批,这当然是由苏渺代劳。
这两年来苏渺做到生杀予夺,大权在握,裴长君在前朝也不含糊,在文人臣子中因为不攀附官宦美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