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心中感动不已,差点当场抹泪:“公爹大人大量,半点不怪罪儿媳。儿媳以后一定紧盯着夫君,绝不容他乱说话做错事。”
谢钧满意地嗯了一声,迈步进了寝室。
然后,就见到了头脸皆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的谢元亭。
谢钧:“……”
果然被揍得很惨!
谢钧早已放弃了这个长子,不然,也不会下令打断谢元亭右腿,直接将人丢回临安老宅。可恨俞太后下口谕,他不得不忍着闷气接回了这个祸根。
现在见谢元亭被孙氏揍得这般凄惨,谢钧心里没有心疼,只觉解气,坐到床榻边的椅子上,淡淡说道:“你今日进宫,没有胡乱说话,这便很好。太后娘娘赏你的差事,你也不该应下。”
谢元亭头脸都被包裹住,嘴勉强能动:“我已经应了!”然后,故意冷笑一声:“父亲有能耐,就进宫去见太后娘娘,替我辞了这桩差事。”
又是这副欠抽的口吻!
谢钧心头火起,冷冷瞪了过去:“你已经应了,就给我好生当差。凡事多过脑子想一想,别傻乎乎地当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免得连累了谢家,进而牵累皇后娘娘的清名。”
谢元亭继续冷笑:“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不然,谁会多看我一眼就连亲爹都嫌弃我这个亲儿子,心里眼里只有谢明曦。”
“这也难怪。父亲心里眼里只有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依仗着女儿女婿,从鸿卢寺卿做到了礼部尚书。恨不得将谢明曦捧在头上供着,哪里容得我这个逆子胡闹……”
谢钧被揭了短处,顿时恼羞成怒:“混账!你竟敢这般和我说话!”
谢钧越是恼怒,谢元亭越觉畅快:“我是实话实说而已。”
就在此时,孙氏端了药进来,不满地瞪了过来。
谢元亭满心的怨怼愤怒,被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艰难地改口:“都是儿子的不是,儿子以后一定改。”
谢钧:“……”
谢钧立刻对孙氏刮目相看。
临安老宅里的忠仆每月送一封信回来,孙氏如何“管教”谢元亭,谢钧早已知晓。不过,听得再多,都不如亲眼一见。
这个儿媳,娶得好啊!
谢钧心中大悦,对着孙氏和蔼的笑道:“元亭伤了头脸,得歇息几日。我明日打发人,去皇庄那边和廖管事告假。待元亭伤愈了,再去皇庄也不迟。”
“孙氏,你只管好生伺候元亭。你四个兄弟,如今都已成家了。我写封信去临安,请人替你的四个兄弟在衙门里找份差事。”
孙氏心中最牵挂的,正是自己的兄长胞弟。听了谢钧这番话,孙氏激动又高兴,连连道谢。
公爹如今贵为礼部尚书,要伸手为孙家四兄弟安排个公差,自不是难事。孙家四兄弟没读过书,做不了官吏,做衙役或捕快或当地乡正保长却是无碍。
孙家昔日一贫如洗,收了谢家丰厚的彩礼,卖了……不对,是嫁了女儿之后,才为四个儿子娶了媳妇。有了这样的好机会,也算是改换门庭了。
孙氏心中对公爹感恩戴德,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丈夫管教好,不辜负公爹的厚望。
谢元亭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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