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褪,曙光初现,七月的露西亚山区天空蓝得近乎透明,群山在晨风吹拂下褪去纱裙似的雾霭,向来自南方的旅者展露冰肌玉肤。
高原上林立的冰川和雪峰在夏日阳光热情抚慰下稍稍融化,化作条条小溪穿山越谷蜿蜒流淌,最终汇入发源于雪山之巅的维列斯江,再过两个礼拜水位就能上涨到可供大型船舶航行的程度,这条沟通南北水路交通的大动脉也将迎来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
通往基特兰德高原的山路上,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正在行军,晨风掀起兼有防寒和伪装功能的白色斗篷,露出内衬的甲胄和武器,在晨曦中折射出钢铁特有的冷辉。
行军队伍中,一位身着黑色附魔胸甲的中年军官策马缓行,风霜与征尘加深了他的肤色,在额头与眼角催生出细微的皱纹却无损于他的魅力,腰杆依旧如少年人似的在马背上挺得笔直,深邃的眼眸明亮而灼热。
“鲍里斯,我希望在十月前结束高原上的战事,这样我们回师的时候就可以乘船沿江而下,一路观赏两岸风光,轻松惬意的回到家乡。”这位英俊的将军对身旁同样骑乘远东骏马的白袍牧师说。
牧师穿着培罗教会制式祭袍,然而手腕上却缠着一条镀银的辛德拉圣徽,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发际线已经严重衰退,两鬓也浮现斑白。
“我想用不了那么久……罗兰公子在北方的先期活动为我们这次进军提供了很大便利,说实在的,一年前当他提出向北行军的方案,我是心存疑虑的,结果证明我错了,鲁道夫先生,您的儿子非常出色,在基特兰德和北海沿岸的工作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你真的这么认为?”鲁道夫·寇拉斯笑着说,“看来罗兰那小子干得不错。”
“是非常好,鲁道夫先生,我在北方各地都有教友,通过这些老朋友我能获得比当地报纸上刊登的文字更真实更具体的消息,从罗兰少爷登上基特兰德高原那天起,他就开始征服这片辽阔的土地和这片土地上桀骜不驯的基特兰德人,最初当地人对他并不热情,这可以理解,您也知道,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北方蛮子总是对南方人怀有偏见。”
“哈哈,你这话最好别让热尼娅听见。”鲁道夫笑着说。
鲍里斯牧师耸耸肩:“当然不包括叶夫根尼娅夫人,她是基特兰德少有的精明人,况且她不也到南方定居了吗?可见高原上的空气有害于人的智慧。”
“罗兰是个机灵鬼,我知道他很会讨人喜欢,可是他能赢得几乎所有基特兰德人的认同就很不容易了,不过考虑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运的孩子,这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