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劳尔的特异之处还不仅于此,他在报上发表多篇文章分析金银店铺、高利贷贩子和典当行之类古老的行业是如何一步步发展成为现代银行业的,还揭穿银行通过低息吸储、高息贷款赚取息差的把戏。”
“这都是商业常识,我不认为有什么必要专门写文章介绍。”歌罗法不以为然地说。
“对你来说是常识,可多数人并不了解这些内幕,而且约翰·劳尔揭示的不止这些,他还讲述了银行签发的票据实际上是在玩弄心理骗局,人们信任银行,把银行签发的支票、本票和汇票当成真金白银,可是这些票据上的数字未必真有对等的金银储备,事实上银行很可能将储户的存款转手借贷出去了,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多数储户都去提取存款,银行根本拿不出足够的现金付款,只有倒闭了事。”
“这倒是说穿了银行券的风险本质,有点意思,这位约翰先生还有什么高见?”歌罗法饶有兴致的问。
帕拉丁娜微微蹙眉,面露迟疑:“约翰·劳尔还有一篇未公开发表的文章,内容太过匪夷所思,我和我身边的朋友都看不懂,还有人因此认定约翰·劳尔这个人精神不正常,可是说来也怪,弗兰克偏偏最欣赏他这篇看上去极其荒谬的文章,认为他具有超越时代的眼光。”
“那篇文章都写了些什么?”歌罗法好奇地问。
“约翰·劳尔在批评商人银行滥发票据、搞信用欺诈之后,莫名的笔锋一转,认为这种现象是银行业发展壮大的必然趋势,既然无法阻止,不如由帝国中央银行来主导,发行纸币以替代数千年来流通的贵金属铸币,这样可以大大节省铸币成本,彻底解决货币紧缺造成的经济衰退现象。”
“发行纸币也不是什么新鲜点子,难道他就没想过纸币一旦与贵金属脱钩就会有滥发的风险,就像那些商人银行滥发票据,将会损害国家的信用。”歌罗法质疑道。
“约翰·劳尔对此做过解释,但是我没看懂……似乎是用优质股票作为发行纸币的抵押物,他还说只要管理得当,纸币适当贬值非但不会伤害工商业,反而会促使工商业更加活跃……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搞不懂!”
“嗯?让我想一想……”歌罗法摸着下巴沉吟数秒,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帕拉丁娜说:“约翰·劳尔的确是个怪才,如果弗兰克能够驾驭此人,他将是弗兰克推行改革的得力助手,反之……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