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十点钟,在远东空军的猛烈打击之下,滨海城岸防炮台大半陷入瘫痪,远东联合舰队得以有恃无恐的开进“束带运河”,海军司令海伦娜·德雷克勋爵一声令下,各级战舰一齐敞开火炮舷窗,向坐落在运河左岸的城区发起一轮充满恫吓意味的炮击。
面对远东海、陆、空三军联合猛攻,滨海城守军孤立无援,已然陷入绝境,勉强支撑到当天傍晚,驻防司令卡尔将军与滨海行省总督闭门商议过后,终于做出他们这辈子最痛苦也是最明智的一个决定——亲手在滨海城头升起一面白旗。
一六二五年八月三十日,傍晚七点四十分,滨海城守军放弃抵抗,开城投降。此役远东部队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伤亡代价就拿下这座被誉为“两洋枢纽”的港口重镇,西征作战由此迈入一个新的阶段。
……
“小姐,您请坐。”马卡洛夫老头把家里最好的那把扶手椅搬到帕拉丁娜跟前,脸上的表情混杂着谦卑与不安,“米什卡这孩子,前天下午从湖边回来就发起了高烧,昏睡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起色,您看这孩子……不要紧吧?”
“先别担心,我看看病人的情况。”
帕拉丁娜将椅子拖到那张狭窄的木床跟前,俯身观察蜷缩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男孩。
男孩名叫米什卡,是马卡罗夫老头的长孙,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脏兮兮的棕发被汗水浸透,如同一缕缕发霉的稻草,干枯的嘴唇时而蠕动一下,自喉咙深处发出恍若梦呓的呻吟。
帕拉丁娜伸手触摸男孩额头,滚烫的温度使她确信米什卡正在发热病。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可能是被蚊虫叮咬感染了疟疾。在这处于亚珊圣城远郊的乡下地方,本地没有什么靠谱的医生,乡村教堂的牧师也只是粗通0环神术的侍僧而已,本地穷苦人家倘若患了重病,大抵没有进城求诊的财力,只能凭着祖辈传下来的经验上山摘点草药捣成浆糊给病人灌下去,至于灵不灵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自从半个月前帕拉丁娜出狱后辞去军职,回到自家的乡村庄园度假,当地这种苦于缺少名医的局面渐渐有所改观。身为一名传奇神术施法者,小小的热病当然难不住帕拉丁娜,左手握住圣徽轻声念诵祈文,右手停留在米什卡额头,指尖涌出一股圣洁的光辉,迅速流遍男孩周身,顷刻间就将折磨米什卡两天之久的疾病从他体内彻底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