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醒却在无奈的苦笑。
果真商人就是商人,说到杀郭候全家时,居然还不忘留下女的。
外面一个小吏不顾礼节冲了进来,喊道:“大人,好多人在外面。”
这时小刀进来说道:“老爷,那些商人听闻了霍大人的壮烈,一时怒气不散,就来了这边和六部情愿,要求严惩那些逆贼。”
刘观心中稍定,听着外面喊声,却发现有些问题。
“兴和伯,反对清理投献的……不少啊!”
鲍华也不是傻子,他仔细一想,就觉得那些商人没胆子把矛头对准所有的士绅和读书人,那么必然是有人怂恿。
商人重利不重情,那多半是他吧!
“兴和伯,大多数啊!”
鲍华只能无奈的劝道。
南方有多少读书人?这个估摸着得好生统计一番。
有人大抵会说大多数读书人都没功名,可现在没有,以后说得清?
你去问一百个读书人,大抵九十九人都笃定的相信自己以后能中举。
是的,进士不说,能改换门庭的举人却是必须要中的。
不然书中哪来的黄金屋和美女?
这也是那些头发都白了还在考试的原因。
那么多人反对,都打倒了,大明大抵也就彻底瘫痪了。
方醒只是木然,鲍华不了解他,就劝道:“兴和伯,此事不可啊!”
刘观已经缓过来了,危机一去,他就开始琢磨着自己能在里面得到什么好处。
他目光微微转动,不小心就和方醒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冰冷,吓了刘观一跳,顿时什么好处都忘记了,说道:“鲍大人多虑了,兴和伯不是莽撞之人,只是要压一压他们罢了。”
鲍华看了方醒一眼,方醒起身道:“本伯从后面走,刘大人,鲍大人,都查院要盯紧了那些官员,谁站错了地方要记下来,不然等东厂和锦衣卫的名册到了北平,你们可就被动了。”
他从后门出了都查院,陈默已经在等着了。
这厮把裤腿剪了一半,成了五分裤,胸口的衣襟敞开,只是白白嫩嫩的,少了护心毛,看着就像是个家道中落的地痞。
“兴和伯,那黄俭又去问消息了,而且脸上有淤青,看着好似被砸的。”
方醒站在都查院的后门外,看着前方的屋宇,吩咐道:“还不够,要恐惧。”
他带人走了,陈默想了许久才想到了这话里的含义。
等到了内城墙下面时,陈默找到了陈三。
“三哥,我这里有个活计,大价钱。”
陈三在打盹,前几日得了黄俭的一贯钱,分了些给手下的兄弟,他还不差钱,所以没精神。
“多少?”
陈默说道:“五贯钱!”
陈三睁开眼睛,眼神凌厉。
陈默委屈的道:“三哥,我哪敢哄你。这人刚才是我在都查院外面遇到的,还先给了一贯钱呢!”
陈三面色稍霁,看了一眼对面的青皮,低声问道:“要杀谁?”
卧槽!
哪怕是在这边卧底许久了,可五贯钱居然就能买一条人命,这个真是吓到了陈默。
他坐在陈三的身边,低声到:“不是杀人,只是让那人难受,最后是怕,怕的绝望了。”
陈三眯着眼看着对面,对面就是他的竞争对手。
他冲着那个青皮头子阴森的笑了笑,然后盯着那人对陈默说道:“是士绅还是小官?不然也值不了五贯钱。”
这便是底层人的生存智慧,陈默暗自佩服,说道:“是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