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她热烈如火,将他深吻……
曾记得的很多,都被他深藏。
因为他想放下,当时砰然心动,原因复杂,他的心思,并不若她想象的那么单纯。
如今呢,记忆在,情已淡,心情早不复当年了。
医院,靳恒远处理了一下擦伤的手臂,然后,去了病房。
医生说:“顾丽君的脚,伤的厉害,需要住院观察一下。你是家属吗?去办一下手续吧!”
他摇头:“不,我不是。家属在来的路上。”
不久之前,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萧至东:
“我在xx路出了点车祸,和顾丽君的车撞到了一起。大奔烧没了。她人没事,现在医院。病房这边。你要是不方便过来,就让顾栎华走一趟。这边需要家属接收一下。我得回去了。小苏会担心的。”
“知道了。我会亲自过来。稍晚一会儿。小远,你先帮我守一守她。”
这是他的回答。
为什么要让他守一守她?
他没问,匆匆把电话挂了,而后,静静望着窗外。
父与子的关系,会演变成这样,那是他们谁都不想看到的。
可生活,就是给了他们这样一种难堪。
病房,顾丽君在挂盐水,脚伤严重,刚打了破伤风。
靳恒远轻轻走了进去。
神情蔫蔫的顾丽君看到他进来,立马坐了起来,哭得红红的眼睛,一下放出了亮色,就像初升的朝霞,层层提亮:
“阿珩。”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
可他听着,却是那么那么的别扭,浓眉跟着蹙起。
站在原地良久,他才走了过去,手上抓着一瓶饮料,待走近,递了过去。
顾丽君接过,双眸一下红了:因为那是她喜欢的柠檬口味。
她掩了掩嘴,有呜咽声从嘴里溢出来,更有水气在眼底聚集起:
“六年了,阿珩,有句话,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带着哭声的嗓音,是极撩人的。
靳恒远双手插袋,看着,淡淡截下了话:
“既然你也知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不管你现在再想说什么话,那都已经迟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管当年如何,一切皆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话说的,真够绝情。
顾丽君的唇抖了好几下,没办法将他和当年的他联系起来。
当年,他说过的话,难道他都忘了吗?
“你真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吗?”
她问的痛苦。
“与我。是。”
他的回答,沉静无比。
“可我还活在那个时候。”
她几乎是呐喊出的声,心有不甘,更满怀不信。
他听着,转开了头:
“抱歉,这事,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她张了张嘴,似有点不相信他这么无情,目光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意思,想了想,却吐出了那样一句话:
“阿珩,我想过要和你去英国的,真的……可是,那一次,我……”
靳恒远语速比她快,眉是蹙紧的: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那便是你的选择。”
“不是不是不是,那不是我的选择,那绝不是我的意愿。”
顾丽君拼命的叫着,摇着头:
“我的选择,永远是你……”
她拔下了手上的点滴,猛的扑向他,抱紧了他。
紧的不能再紧!
她生怕,一放手,他就会跑得无影无踪。
靳恒远一动不动,棱角分明的脸孔极度冷漠,声音极度冰冷,只扔出三字:
“请自重。”
“阿珩。”
这样的他,让她痛苦万分。
刚刚在车祸现场,她看到他在通电话时,神情是那么的温和可亲,可现在的他呢,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以后,我们不需要再见,也不需要再有任何沟通。”
他低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剥离。
用的力道很强,生生就弄疼了她。
是的,他在逼她不得不松手。
痛苦在她脸上弥散开来,哀哀的,笼罩住了她的脸。
她感觉,她这是要完全失去他了……
靳恒远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与她对视着,却是一脸平静无波,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相恋多年的初恋情人。
紧接着,几句语重心长的话,自他嘴里静静吐露了出来:
“忘了过去吧!好好陪着璟祺长大。
“不管你的婚姻过得下去,还是过不下去,那始终是你生出来的。
“不管你当初是迫不得已,还是心甘情愿,他已经降临在这个世上。
“在你为了保下顾栎华,而选择走上这条路时,你就应该有这样一种心理准备。
“这世上的事,鱼与熊掌,不可皆得。没有回头路了。
“你好好歇着吧,会有人来照顾你的。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
她拖着受伤的脚,张开双臂拦了去路,任由眼泪,滴答滚落,她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
“难道我就应该在一个老男人身上耗尽我这一生吗?你让我如何心甘。我才三十二岁。你这是要让我在无望中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