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远气得脸色发白,手上的铐链,因为愤怒挣扎所产生的金属碰撞声是那么的响亮:
“所以,你就联合韩关,精心策划了这一场绑架?”
“不,这不是绑架。这只是实验。”
萧至东极其冷静的纠正。
靳恒远冷笑,看着视频当中,小苏被捆成这样,心就疼的要死,眸子里更是放出了熊熊怒火。
“实验个屁。我可以很专业给一个提醒,你们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一种裸的犯罪行为。把两个女人关在暗无天地的封闭空间内,断粮断水,逼她们直面死亡。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那已经侵犯了她们的人~权……”
韩关这人,和靳恒远的关系还不错,可以说是靠萧至东才有今天的一切的,也很愿意为萧家办事,由于今天这件事事关萧家家丑,他只能找这人帮忙。
谁知半途,他竟联合虹姐将他放倒了。
这真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终于,萧至东沉默不再辩解。
边上,那个穿着白长褂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无法认同靳恒远的指控,在静默良久之后接上了话:
“二少,请问,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游戏,叫死亡体验的。”
靳恒远抿紧了唇,将注意力转到了这个大夫模样的斯文男人身上。
这,他当然有听说过。
下一刻,这人详实的解释了起来:
“有些地方称之为:死亡体验馆;有些地方又会管它叫作:模拟葬礼。
“它是一种跳出来看世界的方式,是一种站在出世的角度,采取入世的态度来看自己、看事物、看生命、看世界的方法。是一条通往内心,寻找自我,认识生命的新途径。
“参加的人,通过对死亡的亲身体验,可以有效促进人们对生命的反思,从而更加深刻的体会生命的意义,并以更加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
“这种游戏,现在成了韩国的一种时尚。不管是在香港,还是在上海,都有相类似的3d死亡体验馆。
“体验的过程,包括:吃离别饭,给自己的家人留下一份感情真挚的遗书,穿上寿衣,在哀乐当中,静静的睡在木制的棺材里……有关死亡的种种仪式会很逼真的在体验者身上演绎一遍。
“体验者可以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感受到自己好像真的要死去了。再没有明天。生命就此终结了。他们会听到有吊念者的哭泣声,且必须在黑暗的棺材里静思一段时间才会被放出来。
“这段时间,能让体验者回顾自己的一生,如果就此死了,你会遗憾吗?如果你还能重新活一次,你又打算如何改变自己人生,规划全新的未来。
“事实证明,很多参与者死去又活过来后表示,在今后的日子里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没有遗感的人生。事后,他们会觉得,活着真好。
“有些体验馆的心理师,会在事后,协助受体验者,将体验的感悟,真正落实起来。从而真正走出人生一时的心理上的困境,将对生命的新的信念,树立起来。
“我就开着这样一个体验馆,已经成功帮助不少因为一时挫折而想不开的年轻男女走出困境,以另一种阳光的心态去直面人生。
“在我看来,我们今天这场行动,和这个体验是相类似的。
“所不同的是,参予游戏的人,知道这是一场游戏。而顾丽君和苏锦则需在要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挑战死亡,挑战自己,挑战人的生命极限……
“我承认,这样做有一定程度的非法性。
“但由于顾丽君的心疾太过于顽固,一般的刺激性心理辅导,对她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所以,我建议冒险一试。
“顾丽君这个病人,我已经接手近两年,在治疗上,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方华正茂的女人,心病治不好,一辈子就完了。你这个前男友怕是要内疚一辈子的;而萧先生可能也会至死觉得愧歉。
“此病不医好,受罪的将是三个人。
“只有她自己选择放下了,你和萧先生,才会得到真正的解脱,而她的未来,也可以变得灿烂美好。
“出于一个心理师的职业本能,我想治好她。帮助她。而不是看着她灭亡。
“所以,我一直在很用心的调整对她治疗方案,不断的刺激她,让她可以对未来生出憧憬。
“我认为,这一次的治疗方向是正确的。
“现实证明了我的推断:事情发展到现在,效果绝对是良好的。
“苏锦小姐的心理状况非常的坚韧,心地纯良又积极向上,她正在一步步刺激萧太太……她能释放她的内心情绪,这是好事……”
显然,事先是做过准备的,说词理直气壮极了,自然是想说服他认同他们的理论的。而且还非常了解顾丽君和他们父子的关系。由此可见,萧至东非常信任他。
只有倾注了全心的信任,他才肯如此孤注一掷的玩了这么一出。
这当中的风险,何其之大。
靳恒远冷笑的打断,语气是极不耐烦的:
“你是心理师?”
“是……我姓黄,我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系……”
这人想自我介绍,语气充满自信。
靳恒远可不乎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在这个领域有多么的专业:
“你给我听好了,顾丽君是你的病人,萧至东是家属委托人,你想怎么医治顾丽君,用怎样的方法去刺激,那都不是我该管的事。但你们在我太太身上所执行的这个行动,在没有得到她同意的情况下,逼她面对生死考验,就是对她身心的极大摧残,更是对她人~权的最大侵犯。请你们马上停止行动……”
他眼神寒利,可杀人于无形:
“你们要是现在不停下来,到时,我会协助我太太,起诉你们恶性软禁他人人身自由……我能让你的心理师执照就此被吊销……”
黄心理师被瞪得心脏紧缩了一下,不敢再接话,看向萧至东,轻轻道了一句:“现在停止行动,恐怕会功亏一篑。萧先生,您看着办吧!”
萧至东淡淡看了一眼靳恒远,并不打算罢手:
“既然都已经开始了。那当然一定要进行到底的。小远,你耐心再等一等吧!不会太久的,我很快就会将她们放出来的。”
靳恒远护妻情切,立马厉喝了一声:
“你这是想逼得我连最后一点父子亲情都不要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