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接二连三地遭遇行刺,赵弘润也没心思摆什么架子,早在黄玙还未到来时,就通过何之荣与县衙的关系,先进了府衙。
顷刻后,仅穿着一身单衣的圉县县令黄玙,在前衙拜见了赵弘润。
期间,他与何之荣也打了一声招呼:“之荣兄。”
何之荣微笑着拱了拱手,恭敬地唤道:“县令大人。”
赵弘润在旁奇怪地发现,何之荣似乎与县令黄玙关系不错的关系,遂问道:“何驿长,你与黄县令,莫非相识已久?”
何之荣闻言笑笑说道:“肃王殿下,县令大人的夫人,正是鄙人的族妹。”
赵弘润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何之荣可以在关城门后进入县城,还可以任意进出县衙。
当然,这并不奇怪。
毕竟一般来说,似黄玙这些县令,都是通过科举或者举荐的门路,被朝廷委任为某地的县令。
这些县令赴任时,绝大多数都是独自一人,要么带着一个使唤的小厮。
就拿眼前这位圉县县令黄玙来说,倘若他是以平民的身份登上仕途,并无靠山的话,那么,他在赴任后的第一件事,其实并不是抓当地的治安、民生,而是与当地的贵族、豪绅打好关系。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迎娶当地豪族的女子,就像眼前这个黄玙一样。
如此一来,作为“外来人”的县令,就会被当地的豪族所接纳,给予其支持,而不至于故意弄出什么乱子来捉弄县令。
区别仅在于,有的地方的豪族只是希望与县令打好关系,免得家族的利益受损,而有的地方豪族,就纯粹是想控制县令,谋取利益。
有时,地方官员与豪族串通一气,也是因为这种裙带关系。
而这种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比如何之荣所在的何家,他作为嫡子孙却混得这么惨,就不难看出,何氏是魏国内比较正直淳朴的贵族,与其联姻,黄玙这位县令能更快地融入圉县,好尽早开始施行他的抱负。
这当然是一个正面的例子,但不可否认,也会有反面例子。
但不管怎样,对于这种事,朝廷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种事屡禁不止,就算有段时间朝廷规定『只有婚娶后的官员才可担任各地县令』,但仍然不顶屁用,就算有了正室,不还可以娶偏房么?
更何况,正室也可以休掉,对不对?
总而言之,这种现象很难真正根除,就算每隔几年,让各地的县令迁调别处,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
在一番简单的寒暄后,圉县县令黄玙将赵弘润与宗卫、以及几位女眷迎到了后衙。
因为前衙是断案办公的地方,后衙才是住人的。
在将苏姑娘等女眷以及众宗卫的住所安排妥当后,黄玙将赵弘润与何之荣请到了书房。
虽然黄玙不敢问赵弘润的来意,但是何之荣作为圉县北郊的驿站驿长,按理来说是不得擅自离开的,更别说带着驿站内的兵丁一起离开。
“之荣兄,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鉴于黄玙也不是外人,何之荣也没有隐瞒,遂将这两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前者。
黄玙只听得目瞪口呆,满脸惊骇。
想想也是,连赵弘润这位皇子殿下、堂堂肃王也敢行刺,那些刺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简直是目无王法!目无法纪!”
黄玙不愧也是一位读书人,与何之荣相似,骂人的词汇量极其匮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骂了几句后,黄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向赵弘润拱手致歉,随即询问道:“不知肃王殿下有什么吩咐下官的么?”
赵弘润亦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黄县令,本王认为,那伙贼人并不会因为本王到了圉县便就此罢手。本王想请你即刻派人前往鄢陵,鄢陵有驻扎在该地的商水军,叫商水军即刻赶赴此县护援!”
“调兵?”黄玙吃了一惊,请示道:“不知殿下要调多少兵?”
赵弘润沉思了片刻,说实话,他眼下可用军队并不多,因为前方攻打三川的砀山军与战损后的一万六千名商水军士卒尚未回归驻扎地,屈塍的两万鄢陵军,也远在砀山,替砀山军盯着宋地。
事实上,眼下赵弘润可用的兵力,也就只有驻守在商水与鄢陵两地的那共计一万商水军而已。
但是只要等一两个月,待砀山军、鄢陵军、商水军分别回归驻地,哼哼!
虽然没有他父皇魏天子的许可,赵弘润还是无法直接调动砀山军,但就算只有鄢陵军与商水军,他手中的兵力也有四五万之众。
区区一个阳夏,何足挂齿?
只不过,还要再等一两个月,赵弘润有点等不及罢了。
他等不及想要宣泄心中这几日以来的憋屈与愤懑,或者说得再直白点,他等不及要设法去报复那些阳夏隐贼。(未完待续。)<!-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