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章睁开眼?睛拍了拍他的脑袋,哄道:“乖,你明日还有事呢。”
钟涵有些孩子般的委屈:“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鼻端嗅着妻子身上暖热的奶香味,钟涵更是心痒难耐,大手不老实地往被里探,又在她身上蹭了又蹭,温含章腰侧顶着一个硬东西,被他蹭得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素色床幔想了想,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有跟钟涵说?过:“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庶妹柳姐儿吧?”
钟涵嗯了一声,当时因着两人?要为老太太守灵,钟涵又要安排扶灵出京的事,十分?忙碌,他见伯府对这件事已经有了章程,就?让人?继续关?注下去――要是卫夫人?还在蛰伏中,他倒要担心一把她耍阴招,但?已经暴露了,以?卫夫人?的道行,横竖都蹦哒不出岳母的手掌心。
温含章把卫绍从温微柳嘴里套出的那些话跟钟涵说?了一遍,叹了一声:“我?想着柳姐儿也有跟你一般的奇遇。幸得卫大人?办事稳妥嘴巴又紧,否则柳姐儿这一回会如此,真?是不一定了。”
钟涵见温含章对卫绍诸般赞誉,心中酸涩道:“卫大人?确实不错,大约我在你心中还?有这般高评价。”说?完钟涵又想起温含章确实从来??有夸过他一句,更加心塞,翻了个身扯过被子闭起眼?睛。
温含章自嫁人?之后第一回被他甩脸子,心中竟然有几分?新奇。她撑着下巴用手指从他饱满的额头抚过,到紧闭的双眼?,修长的睫毛,俊挺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他鲜红的唇珠上,钟涵一直不为所动。
温含章看着他这幅别扭模样,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俯在他耳畔轻声道:“我说?卫大人?的好话,不过是因着他为伯府保住颜面,你何必这么介??”
钟涵睁开眼?看她,温含章脸上带笑,十分?真?诚,并不像有其他心思,他突然就松了一口气:“你在夫婿面前这么夸一个年轻男子,还不许我在乎一下?若是我在你面前这么夸一个姑娘,你是何感受?”他这话说?的十分?委屈,带着几分?小白菜般的忍气吞声,可怜兮兮的。
温含章换位思考了一下,觉着确实是她不对,很诚恳地认错了。
钟涵不想卫绍的话题在两人?间持续太久,就装着姿态大方地原谅了温含章,又神色自若地掀开被子:“春温夜寒,咱们不如合盖一被,也好互相暖着。”
温含章憋着笑凑过去,两人?手牵着手,一夜好眠。
可惜闺房中有多?欢乐,外头的事情就有多?操蛋。
钟涵神色淡定地看着松鹤书?斋内堂中端坐的锦衣男子,袁志成小人?得志地对他笑道:“钟大人?,久违了。”
袁志成看着钟涵屏退了身旁的小厮,翘着嘴角:“殿下无暇出宫,让我过来?听你汇报消息。你有事情赶紧禀报,我还有事呢。”他抹了抹茶碗中的茶沫,看着钟涵一身朴素的素白袍子,整个人?却越发地清隽俊朗,禁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我看钟大人?这孝守得真?是滋润,三不五时就能出府晃悠,幸得旁人?不知情,否则钟大人?必会被御史弹劾。”
钟涵镇定道:“袁公子此来?,是殿下恩准的吗?”
袁志成笑:“若不是殿下让我过来?,还能有谁??好,我也有笔帐想和钟大人?算一算。”袁志成提起当时拨给钟涵的五位幕宾,凉凉道,“钟大人?若是玩够了,就放他们回归吧。这些人?家中也是有儿有女,听闻钟大人?刚得一子,应是能理解旁人?的父子之情。”
钟涵历来?是输人?不输阵的性子,即使被主君坑了一把,脸上仍是不动神色:“袁公子说?的那几个,现在都在汶县大牢里蹲着,公子若是要提人?,还得亲自去汶县一趟。”
袁志成阴着脸色道:“这就是钟大人?对殿下的忠心?把殿下赐下的人?都下了大牢?”
钟涵看了袁志成一眼?,突然露出微笑:“若真?的是殿下的人?,我必不敢如此。但?若是袁公子的人?,来?多?少都是蹲苦牢的命。”话不投机半句多?,钟涵已然知道皇太孙的倾向,就起身告辞了。
袁志成也不阻止,他走这一趟本就是要恶心钟涵,这一番达到了目的,也对皇太孙有了交代,难不成还要和钟涵把酒言欢。
可袁志成?想到的是,钟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在几日之后的朝会上,皇上对着众臣,突然亮出了一封奏折,上面写着翰林官钟涵状告宁远侯钟晏十六年前杀害先?宁远侯钟昀一事,求皇上再审其父在汶县身死的实情。
这封奏折一时间在朝野内外惊起了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