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二房承爵时?,没人敢说大?伯死得不清不楚,现下钟涵这么?一告状,皇上就想卸磨杀驴,他爹难道?就白干了这么?些年吗?
钟泽越想越抑制不住心中愤怒。这件事?中,最?错的那个人却无?人敢指责,不就是因为他是皇上吗?钟涵柿子拿软的捏,钟泽偏偏不愿这件事?这么?糊涂着过?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京兆衙门的衙役和钟氏的族老?们是一块过?来的,钟府大?门前烟气四处乱散,臭味熏天。
钟泽已经陷入一派疯魔之中,他敞开着衣裳,露出赤果的胸膛,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大?喊:“钟涵,你这个缩头乌龟,你怎么?不敢出来!”
“钟涵,你在孝期编造罪状污蔑叔父,你对得起老?太太在天之灵吗?”
“人在做天在看!你爹死了,你就要拉我?爹下水,你这种心肠恶毒之辈,还敢说是孔圣人的门徒?”
“……”
钟府大?门恰在此时?打开,钟涵穿着麻衣素服而?出,面上一片凛然之色。钟泽见终于把人喊了出来,就将手中的纸钱洋洋洒洒撒了一地,顿时?漫天雪白,他大?笑道?:“你这无?耻小人,终于敢出来见人了!”
钟涵看着外头围着的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对钟泽道?:“事?情如何,昨日在宫中已有圣裁。你要是觉得皇上不公,大?可学我?一样告御状。不过?我?怕你找不出二叔半点清白无?辜的证据。你们一家子踏着大?房的血泪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也是时?候该还了!”
钟泽气得胸膛起伏,站在一旁的大?族老?见他还要回嘴,立刻让人上去捂住他的嘴,不料钟泽是喝了酒才过?来的,酒能壮胆,他酗酒后力气更是奇大?,钟泽咬了那人一口,挣脱了出来,大?笑道?:“圣裁,你跟我?说圣裁?当年我?爹承爵也是圣裁,你——”
大?族老?见下人办事?不力,干脆自己上了,他将钟泽禁锢在怀中,一手拦着钟泽的手臂,一手捂着他的嘴,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幸好他勇武还在,否则钟泽这话一说出口就没得挽回了。
钟涵见大?族老?先有动作,立刻跟上,他抽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钟泽绑住,用手帕塞住他的嘴巴,看着他的眼睛道?:“二叔还在病榻上,你就敢孝期饮酒,要说不孝不悌,你才是第?一人。”
大?族老?立刻跟上道?:“对,你要是不到祠堂反省反省,咱们钟氏真是没有面目去见先人了。”
钟泽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眼睛更是发红。他手脚乱动想要挣开,可是最?终被大?族老?一个手刀劈下去劈晕了。
钟泽带来的那些侍卫无?一人敢上前阻止。昨夜宁远侯中风之事?府里头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人都知晓宁远侯面临的困境,还有府中爵位的不干不净,这会儿?都不敢上来帮忙。钟泽轻易就被大?族老?和钟涵给制住了。
解决了钟泽后,钟涵又安抚了一番京兆衙门来人。这些人今日看了一场大?戏,都是瞠目结舌。他们也知道?钟氏是京中大?族,不敢不给面子。
大?族老?早前已是摆明了车马要站在钟涵这边,他对钟涵客气道?:“你们府上不方便,世子就由我?带回侯府。”世事?无?常,大?族老?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侯府大?房时?来运转,他心中叹了一声,十分后悔当年对钟晏的支持。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凉薄的人,他当时?拼着得罪皇上也要进?宫为钟涵说话。
官府和钟氏的人走后,还没看够热闹的民众久久不愿散去,纵使没了钟泽这个唱戏的主角,他们也是饶有兴致地对着大?门指指点点的。没想到真的被他们等到了又一桩大?事?。
府门刚刚收拾干净,远远地就传来了敲锣打鼓之声,一队太监和禁卫打着明黄大?伞过?来宣旨。
要说这还得感谢京兆尹梅大?人,京兆尹有端正京畿风气的职责。他听闻钟涵门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进?宫了。钟泽现在还是宁远侯世子,就敢在孝期饮酒,还在堂弟家门前闹出这等丑事?,如此抹黑朝廷颜面,真是岂有此理!他自个行事?不端就算了,偏偏他嘴里还要不干不净地暗示着皇上处事?不公。皇上对母族的恩荣举世皆知,梅大?人越想越是生气,立刻就进?宫上禀了此事?。明康帝听闻后,大?笔一挥,面无?表情地下旨易爵。
宁远侯世子不是觉得他做事?不公吗,他就公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