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光是律例是很难扭转一些人的观念的,尤其是在灾害频发的时代,自己都吃不饱了,哪里还养得起孩子。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很多人会下意识选择利益最大化的选择,那就是男婴长成之后得到的回报比女婴大。
很可笑的一点在于,彩礼有时候反而成为了一些女婴存活下来的理由——女孩儿长大之后,嫁出去能卖个好价钱。
王萱就差点遭遇这样的事情,而她如今能与继母彻底脱离关系,其中的艰辛也不是一句话能简单说明的。
因为种种因素,京城的风气比大部分地区都要开放一些,并不吃那一套。
如果王萱还困在家乡那一小片地方,而不是一咬牙进了京城,那么即便她有办法自己挣钱养自己,日子恐怕也会过的很难。
正因为自己的一些遭遇,王萱才会那么积极主动的想要做一些可以帮助其他女性的事情。
也是如此,在偶然听闻了路人对那女婴可怜境遇的感叹时,王萱并未多犹豫,便选择了出手。
若她再晚一点,可能那个女婴不是“不小心病死”,就是被其祖父母或者其叔叔伯伯以送她享福的名义,送到附近哪家富户里做奴婢吧。
对于不少生活穷苦的百姓而言,有时候一个吃不饱饭的良民身份,还不如一个吃饱喝足的丫鬟小厮身份来的有用。
但实际上,一旦成了奴婢,即便律法规定了主从之间也不能随意打杀,可实际上这里面的漏洞很大,主打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民举,没证据,当官的负责一点会追查,敷衍一点的就直接略过去了。
而王萱的观念里,是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不算什么好事,加上她都已经弄了一个类似孤儿院的机构了,再捡个小孩回家养着也没什么。
再加上陈琦淙也十分赞同她的选择,所以王萱在查清楚了女婴身上发生的事,又确定在这之前,其祖父母也并未真的做什么丧良心的事,便干脆花了二两银子把女婴买下来,断绝了与其亲人之间的关系。
而在照顾了女婴一段时间后,王萱与陈琦淙在返京路上,商议了几回后,决定干脆就收养了这个小孩,让她做他们的养女。
而听完了前因后果,已经回过神的元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了一声:“您心善,也是这小女娃的福报。王小姐放心,老夫会尽我所能为她调养的。”
在王萱说话的功夫,被称作王妈的中年妇人已经抱着孩子进来了,此刻在她的示意下,将襁褓中的孩子递到元太医面前。
光看那面色,元太医都不用把脉,都知道这娃儿是吃了苦头的。
王萱解释道:“当时在路途中,各方面都不太方便,我们也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事,随行大夫治个伤寒感冒倒是没问题,但这孩子太过年幼,他也不敢随意用药。”
“我想着不管别的,吃饱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便先寻了个奶娘喂着,如今瞧着已经比刚开始要胖一点了。”
刚见到这女婴的时候,王萱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