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并不算出乎意料。
安云熹坐在诊室外面,哥哥姐姐一左一右陪着她。
爸爸妈妈还在里面跟医生讲话。
因为拍戏原因发生的心理和情绪问题。
在表演上是入戏而难以出戏,在个人身上,就是身心出现了一些问题。
手里的诊疗单被姐姐拿走。
安云熹歪头看着姐姐,眼眶有些酸。
安云净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把妹妹拥进了怀里。
“星星”
安云熹被姐姐抱着,后背被哥哥一遍遍轻轻地抚摸着。
她攥着姐姐的衣襟,咬着下唇。
一个演员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了。
这是一件说起来或许只是“入戏太深”,但其实像是药品的说明书一样有着无数未知影响的事。
华国。
“受了惊吓,加上长时间情绪紧绷压抑自己,又节食、频繁受伤,还是早产儿?亏得有点太厉害了,这个月例假来了吗?”
“没有的。”
老中医点点头,在纸上写着方子。
“先这样吃一周,下周再来,和之前那边医生给你开的药不冲突。”
虽然没有器脏上的病症,但是安云熹的确因为拍戏的原因难以自己调整情绪。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身心都处在极其紧绷的状态。
她无法只依靠自己自愈。
“好好休息一阵子,晚上睡不着的话就干脆起来做点你平时喜欢的事情,但是白天尽量别睡太多。”
“肯定还会有些难受,发烧就吃退烧药,如果呕吐得厉害可以打止吐针,是要不舒服一阵子,不要担心。”
“只要身体不难受就出门适当走走,想玩的,想吃的,或者是陪想陪的人一起也好。”
“身体难受,情绪不高也正常,别有太大压力。”
老医生句句都是嘱托和宽慰。
“好,谢谢您。”
安怡站在女儿身后,跟老中医道谢。
听了老中医的话,总算能放心一些,起码不会惶惶然在身体上有不好的猜测。
在米国的心理医生也告诉他们,安云熹是受了些惊吓,不过还好没有到非常严重的地步。
但是工作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她需要好好休养,需要做回自己。
安怡跟老中医又聊了一会儿,才出了诊室去休息室和里卡多带着女儿回家。
一周要改一次药方,安云熹就在华国住着了。
怕外公外婆看她难受心里也不好受,本来没打算去那边的。
但是老人家知道了总是心里不放心。
“我和你外婆又不是不经事,你就在这边住着,我们知道你的情况心里就踏实。”
安外公还是一身的威严,但是安云熹看来,外公就是故作严肃的小老头。
两位老人家坚持,不在他们这边反而更让他们担心了,安云熹收拾行李又住回了外公家。
还是她小时候住的屋子,家里的厨师都没换过,阿姨也是她熟悉的人。
晚上,安云熹从外公那里拿了一本诗集。
想着如果明天不难受,就跟外婆去逛集市。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长时间在角色里带了太多角色的性格了,对自己不好,也不利于身体恢复。
是什么时候她已经陷入如此危险,却毫不自知的呢?
还会再次坦然面对镜头吗?
不适和药物让一切的思绪变得混沌不已。
想到家人的担心与着急,嘴巴里蔓延开血腥气。
安云熹紧紧皱着眉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失眠了很久,早上起来有些胃疼,阿姨灌了热水袋给她。
早饭喝了热粥就好一些了,只是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在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医生来给她打了止吐针。
安云熹躺在床上,外婆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
“睡吧,星星。”
安外婆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哄着她睡觉。
干燥温暖的手擦去了她额角的汗液。
安云熹慢慢闭上了眼睛。
“还好吗?”
安外公站在门口等着安外婆出来,老头子背着手微微弯腰,很是关心。
“睡着了,还是挺难受。”
“小怡就不该让孩子去演戏。”
安外公皱着眉和安外婆往客厅方向走。
安外婆闻言瞪着安外公:“你这时候说这话了?当时让孩子不管做什么都干一行爱一行的不是你?”
爱孩子是真爱,对孩子严格也是真的严格。
一时着急说话惹到老伴的安外公马上闭嘴了。
“我的错,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是星星好好的。”
“哼,你这张嘴巴,也就星星总是知道你嘴硬心软的。”
安外婆坐在沙发上,懒得理老头子。
有时候跟个木头一样说话直来直去的老头子,总是跟外孙女有着最多的话题。
安外婆也知道,老伴看到外孙女这样是真的着急。
但是一切都不是责怪孩子的理由,家长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责怪孩子。
她抹了抹眼睛,让保姆去煲汤。
第二天还好,安云熹穿好衣服跟着外婆出门去了花鸟市场。
其实她不想出门。
她在自己的床头和门内侧上贴上了两张大字:出门。
掐得手心全是指甲印。
一个从前甚至会因为看蚂蚁搬家在院子里蹲半个小时,还拉着自家狗狗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人。
一个从前连感冒也不能阻止她和朋友出去玩的人。
一个曾经为了能多吃几口甜点会甘愿每天去上毫不感兴趣的健身课的人。
现在……
安云熹坐在路边,小口喝着热水,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她握着外婆干燥温暖的手,额头抵在外婆身上汲取着暖意。
“怎么了,eubu?”
权至龙怀里的小黑猫一直在叫。
“饿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又胖点了?”
eubu被稳稳抱起来,权至龙想看看它到底胖了多少,但小猫显然不配合。
“好了好了,对不起,不看了哈。”
权至龙抱着有些烦躁的eubu开始卑微地哄猫。
“怕了你了,也就安云熹总能买到你的面子。”
权至龙无奈地笑笑,认命地给eubu摸摸舒服。
提到安云熹,他想起来上个月联系她的时候,她还没杀青。
这个戏拍了有一年了吧,还真是辛苦。
“等她工作忙完,估计就会来看你了。”
“喵。”
“也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她。”
“喵!”
“哎呀,好好好,你认识~”
真是怕了。
权至龙一边撸猫一边无奈地笑着。
不知道忙了多久从化妆室卸完妆就到公园的他又跟猫猫玩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家。
贾迪和夏叶听说安云熹生病后就打了好几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