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姜芃姬与孙文将目光转向战场。
依据目前的形式,我方军队还占据着上风,继续打下去,咬咬牙,绝对能咬下敌人一块肉。
孙文却问道,“主公可要撤兵?”
姜芃姬随意道,“干嘛不撤?等着聂良援军过来扳回局势?”
孙文心下了然,同时感慨自家主公的果断作风。
莫说一方诸侯,哪怕是战场上的普通士兵瞧见我方情势大好,怕也不会轻易下决心撤离。
自家主公能抵挡近在咫尺的利益诱惑,不得不说令人佩服。
商议好了,孙文派人鸣金收兵,同时连下数道强制军令。
原先的先锋部队转为殿后,一步步掩护大军撤退的同时,有秩序地撤离前线。
姜芃姬帐下兵马的素质已经很高了,但仍旧有士兵因为贪功,磨磨蹭蹭不肯撤离而被蜂拥而上的敌军踩踏成肉泥。所幸这样的人不多,先锋精锐且战且退,井然有序,不多时就甩开了聂良的先锋,撒腿就跑。等聂良援军抵达前线,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撤退,扬起滚滚黄沙。
聂军大将见此情形,本就铁青的面色添了几分乌黑。
“这群贼人莫不是属兔子不成,逃得倒是快——将军,要不要追?”
帐下裨将也是极为恼怒,刚才被敌人压着打,憋屈极了。
援军抵达,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谁料敌人在这个节骨眼撤退了。
聂军大将被裨将这么一问,心头闷得不行。
不追吧,敌人突然上门压着自己人暴打一顿就扬长而去,脸上面子挂不住。
追吧,唯恐这是敌人的奸计,自个儿追上去会踩陷阱。敌方撤退之时,乱中有序,己方追击却容易乱了军阵,敌人要是趁着我方军阵混乱的时候转身打一波,这不就亏大了?
追与不追,哪个都不好选择。
聂军大将暗暗咬牙,最后还是决定追上去,但不敢方尽全力,姜芃姬这边很容易就拉开了距离。等姜芃姬大军撤回湛江关,关门重新关上,聂军部队才姗姗来迟,吃了一波城墙箭矢。
前方箭雨如潮,聂军又不是来破关的。
为了减少伤亡,他们只能退到射程之外。
聂军大将:“……”
吾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汝甚叼,汝父知否?
某个裨将喃喃地道,“这不是溜着人玩么?”
一不留神他就真相了,姜芃姬可不就是为了耍着人玩?
瞧着关外的聂军愤愤的视线,姜芃姬摩挲下巴,打了个响指。
她让城上守关的裨将附耳过来,嘀嘀咕咕说了两句。
裨将一脸荡漾地领命下去,过了一会儿,十来个身高八尺,身宽四尺的壮硕壮汉蹬蹬踩上城墙,一架架铜片包成的简易喇叭架在跟前。壮汉们气沉丹田,朗声大喊,声如洪雷。
“吾等已至大营,将军无需殷殷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