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絮絮叨叨的抱怨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渐渐有了止息的意思。
“你倒是说句话啊。”
条纹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教导主任气不打一处来地盯着翘着二郎腿,捧着个茶杯,悠哉游哉地把玩,跟个没事虫似的校长。
长相斯文,打扮古板,认真又负责的教导主任却是个出了名的急脾气,最看不惯对方慢吞吞,火烧眉毛了都不带挪窝的慵懒样。
越看越气,火气噌噌直冒,伸手就要将他手里的杯子抢过来。
他倒是要看看,一个破杯子能有什么好看的。
“哎哎哎,这杯子可是小白叙送的,你可别给我碰坏了。
我说郑古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个毛毛躁躁的狗脾气。
难怪至今单身,知道你着急,但你别急嘛。”
说话的雌虫手腕反转,灵巧地躲开了对方伸过来抢夺的手。
慢条斯理地起身离开他的宝座,将宝贝瓷杯小心翼翼地放进展柜里。
不过是说几句话,走几步路,像是耗费了他大量的精气神,脸色瞬间白了一个度。
没一会儿,他又躺回沙发椅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
郑景洲瞧着他突然变白的脸色,语气顿时放轻了不少,梗着脖子继续道,“着什么急?林小五,这才刚开学他就”
林砾程扭头看向这个陪伴了他百十年的老同学兼好友,目光忽而放的很远,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温柔打断。
“这才刚开学,会来的,今早的新闻你看了吗?王虫的塑像重新摆回来了,他们也终于可以重逢了。”
还想说些什么的郑景洲望向窗外,嘴角颤动,忽然红了眼眶。
层层叠叠的枫叶似燎原的火焰,永不熄灭,像极了那个虫眼睛。
明明是尊贵的王虫,性子却一点都不沉稳,跳脱又不着调,却又是个嘴滑心软的主。
坚持不懈地腻歪在他们小六身边,一腻歪,就是十年。
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稍微给点东风,他就敢攀爬上去,脸皮忒厚和很会装。
顶级sss级雄虫手指头划了条红印,血都没出,红着眼眶,非要让他们小六亲亲才能止疼,简直没眼看。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原本他们对王虫的敬畏,硬生生在一次次无语中化作狗屁。
偏偏还就真让他摘下了他们院,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唐清。
微风吹动枫叶,彷佛没有边境的火苗荡起起伏欢欣的波浪,似秋风中精灵般舞动。
深情又雀跃地凝望着枫林正中央,被星火环绕的白色雕像,诉说着缱绻的思念。
长身玉立的白色雕像,挺直的腰背似一把开了锋的利剑,一眼生畏,望向皇宫方向的目光却又分外的温柔。
正是虫族第137任虫后兼最年轻的指挥官,唐清的雕塑。
唐清,ss﹢雌虫,贫民虫中的传奇,虫如其名,容貌精致卓绝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甜和冷。
冷是无差别给了所有虫,仅有的几分甜尽数给了帕伦克。
本该是一场甜蜜的双向奔赴。
可,好景不长。
谁能想到当年那场战役,宿舍六个,勉强能捡回一条命的竟是实力最差的两个,其中一个还成病秧子。
“早该摆回来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守护好唐清和他的虫蛋。”
当年边塞战事突然紧急,王虫帕伦克与sss级沙鲸群同归于尽,星兽刚解决,变异植物潮又再次爆发,以王虫性命换来的短暂安宁再次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