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帝星。
穿着护卫队统一制服的佩林耷拉着眼皮,混不吝地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副虫还在,魂没了的模样坠在小分队的末尾,结束了今天的巡逻任务。
前一秒还百无聊赖的某只,瞄到不远处的某道颀长笔直的身影,眼睛骤然发亮,就像哪饿犬遇到了美味的骨头,甩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队长哥哥,抱歉抱歉,我来晚啦。”
“哦~”
“队长哥~哥~”
故意拖长的搞怪语调,起哄声与暧昧八卦的眼神混在一起,犹如掉在身上使人发痒的柳絮,透着不自在。
佩林跑向塞勒斯的间隙,回眸不满地笑骂两句,大咧咧地将看热闹的这群虫轰走,“去去去,都不许学,老地方,记我账上,我脸皮薄,经不住你们盯着,都散了吧。”
听听,这都是什么屁话。
他要是皮薄,就没有厚脸皮的虫了。
本还想调侃几句护卫队队员们,忽而接收到自家队长冷飕飕,彷仿佛冰刀的眼神,心头突突的打个激灵。
在继续留下来s灯泡作死与免费吃喝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麻溜的滚远了,并在心底为佩林默默祈祷,别死太惨,不然会没虫买单。
塞勒斯皱了下眉,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队长哥哥,是不是等饿了?”
“都是我的错,上次把东西落在你家了,今天还辛苦你跑一趟,又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忘了今天要值班,不是故意爽约的,晚上我随你处置,别和我生气了好不好?”
盯着佩林脸上不似作伪的笑容和愧疚,半边身体隐在树荫下的塞勒斯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似乎皲裂一角,露出一抹羞恼和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昨晚和刚才都是在演戏,现在虫都走了,现在又是在演给谁看。
塞勒斯眉头拧出一道褶皱,什么久等,他什么时候和对方约了时间。
自从昨晚过后,对方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凑。
一大早儿的,天都没亮透,就拎着早餐可怜巴巴地蹲在他寝室门口,说是要感谢昨晚的换门之恩。
中午他正在吃午餐,对方不知道又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赖在身边。
皇宫里巡逻能遇到,餐厅用餐能看到,回寝室的路还是能碰见。
习惯独来独往的塞勒斯哪里见过这样难缠的虫,搭在佩刀上的手指到青筋紧绷。
塞勒斯没有情绪地瞥了他一眼,抬脚向相反的方向离开,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做多余的事,适可而止。
挺直的腰板看上去是那么冷酷,无懈可击,可略显匆忙的脚步,又暴露出几分微末的慌乱。
不爱盛放的鲜花,偏爱孤独绿叶的小蝴蝶,终究是在绿叶心头留下一抹痕迹,虽然很浅。
明亮的眼睛黯淡一瞬,余光瞄向不见光亮的某处,纯澈的眸底闪过冷冽的戾气。
抬眸时,他重新弯起唇角朝逃跑的绿叶追了过去。
“队长哥哥,等等我嘛。”
佩刀冷不丁被握住,还没等塞勒斯皱眉甩开,佩林忽而再次靠近,将本就不富裕的距离再次缩短,近到呼吸纠缠,浅浅的松香扑面而来。
“有虫跟着我们。”
轮廓分明的嘴角开开合合,近在咫尺,松香更浓郁了少许,塞勒斯睫毛微颤,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仔细想了一通,却又没有印象。
留意到对方视线停落的位置,佩林心跳骤快,眸色渐渐转深,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一些。
黄色微熏,造型古朴的路灯将灯下的影子拖很长,缓缓重合。
错位的视角看过去,就像是两只同样俊秀惹眼的虫在灯光与摇曳的树荫间,接了一个缠绵的吻,唯美的像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艹,真是变态。”,本想抓住塞勒斯的把柄,借机除掉他上位,结果却看到这么恶心的一幕,躲在角落里的副队长低骂一声,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塞勒斯按住对方得寸进尺的接近,咬牙道,“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