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了,再次见到心上虫,满身狼狈的帕伦克顿时眼圈泛红,绵绵的酸涩和喜悦涌上心头,贪婪的目光恍若实质,将对方的模样深深镌刻在眼里,心里。
近乡情更怯。
留意到伴侣眉眼之间强撑的疲倦,帕伦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似有刀刃在划拉他的心脏,留下一地伤痕累累。
他根本无法想象,对方听到他的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崩溃。
帕伦克在晶核里曾听林铄程他们说过,崽崽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生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崽崽的出生日期本应该还有两个多星期。
都是他的错。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青年被浓重的自责淹没,他像只丧家之犬垂着脑袋,笔直的背脊塌了下来。
想要上前的脚步被愧疚冻住,短短几秒的时间似乎颓废蔫巴了不少。
唐清神色恍惚地看着对面的青年,周身凝固的冷意骤然一松,冷峻杀伐的气场突然温柔的不可思议,星眸缓缓漫上氤氲的水汽。
干裂的唇瓣微微打着颤,喉咙滚动,溢出一句难以置信的“宝宝”。
陷在悲伤里的帕伦克眼睛骤然由疾风暴雨转为明朗的晴天,他飞速地抬起脑袋,似烈酒的眼瞳爆发出灼热的光亮,“宝宝,我在。”
帕伦克再也忍受不住百年的思念,张开手臂,大步朝自己爱侣飞奔而去。
然后,然后他就扑了个空。
帕伦克:??!!
突然被抱住的苏糖:!!
柔软的发丝扫在苏糖脸颊,陌生又熟悉的怀抱让苏糖稍稍一愣,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抬起,缓缓的,坚定地将对方轻轻环抱住。
苏糖盯着垂顺地搭在雌父肩膀上的栗色卷发,嘴角抿出上扬的弧度。
原来,他的自然卷,遗传了自家雌父。
原来,雌父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不再是虚虚的,飘渺的。
“宝宝,雌父对不起你。”
“没有哦,雌父,我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糖糖现在很幸福。”
被遗忘到一旁的帕伦克一脸委屈,飞扬尾巴重新耷拉下来,他眼神幽幽,委屈巴巴地像个媳妇跟野雄虫跑了的怨夫。
偏偏这个野雄虫还是他们的聪明又可爱的崽崽。
他能怎么办。
不能打,就加入。
帕伦克厚着脸皮蹭到崽崽和伴侣身边,张开手臂将两只虫同时抱住。
“王!”
“是王平安回来了!”
“王虫冕下和王后殿下身边的虫是谁?”
“是我眼花了吗?怎么会有两个王?”
身后的喧闹声将三虫温馨的甜蜜时光打断,变脸达虫帕伦克一秒收起脸上的委屈,一身褴褛也遮不住他浑然天成的华贵。
被打断和伴侣,崽子贴贴的帕伦克眼皮轻抬,一对英挺微挑的翠羽下,酒红的瞳色似沉淀的烈酒,似笑非笑,不怒自威。
熙熙攘攘的议会顷刻间偃旗息鼓。
还没等他发话,虫群后,白霖沉默地拎着叛变下属的首级大步走到帕伦克面前,屈膝下跪。
“王!罪臣来晚了。”
这一晚,便是一百多年。
帕伦克心下一叹,连忙侧身将唐清和崽崽的视线挡住,一边抬手将跪在地上比倔驴还要倔的虫强拉硬拽起来,一边嫌弃地将地上的头颅踢飞。
“王!”
原世界线中,本该在围剿中流落荒星重伤昏迷的索文尔刚一落地,差点被飞来的脑袋砸了个正着。
看清脑袋的主虫是谁,索文尔忽然就明白了,他抬脚将面带不甘的脑袋碾碎。
帕伦克看着昔日的伙伴们,有些沉郁的眉眼重新染上笑意,笑意很快又被满心复杂取代,“好久不见,白霖,索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