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寒食说道:“我认为此法依然不可行。”
陈长生认真问道:“为何”
苟寒食说道:“因为前陵天书碑的碑文本就极繁,清风繁星烈日晦雪,光影变化更是难以计数,根本不可能进行整体观察,一个人的观察画面样本数量太少,即便不理这些,你要找到其间的变化,总要挑选一个对象,你怎么挑
陈长生沉默片刻后说道:“凭感觉。”
苟寒食不再说什么。
草屋里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天书不可解,天书也可随意解,如果只是听上去,今夜众人说的解碑方法都有道理。
不同的修道者用不同的解碑法,这种事情进行交流,没有任何意义。
七间犹豫了会儿,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方法太离经叛道了。”
陈长生笑了笑,说道:“世间万种解碑法,我只问一句,好用吗。”
“有道理,就像你先前做的腊肉,管是糖渍还是葱炒或蒜苗炒,只需要问一句,好吃吗。”
苟寒食微笑说道,然后笑意渐敛,看着他正色说道:“但我建议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一点。”
陈长生闻言一怔,然后才醒过神来。
如果他还是那个从西宁镇来京都的乡下少年道士,那么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解碑,都没有人懒得理会,但他现在的身份已经生了很大变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被离宫选中的人,他的很多行为在世人看来,或者都代表着国教的意志。
一直没有说话的折袖忽然开口,看着离山剑宗四人面无表情说道:“那要看你们是什么想法。”
苟寒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虽然他性情温和,但自有他的骄傲。
众人不再讨论这件事情,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陈长生收拾笔记的时候,忽然心头一动,走到外屋,把笔记递给苟寒食,说道:“你帮我看看,这是我凭感觉挑的一瞬画面。”
苟寒食有些意外,先前的辩论是一回事,把自己理解出来的碑文给别人看又是另一回事。他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说道:“为进天书陵观碑,我这些年做了些准备,这小册子上面是我摘录的一些笔记。”
陈长生笑了笑,苟寒食也笑了笑,两个人的视线相对,忽然间安静下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的神情。
在屋外洗漱完毕的少年们,回到屋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画面。
“应该在屋子里。”苟寒食说道。
陈长生说道:“不在被褥里,我白天拆的时候没看到什么笔记,纸片都没现一张。”
唐三十六揉搓着湿漉漉的头,不解问道:“在说什么呢”
“荀梅的笔记。”陈长生和苟寒食异口同声说道。
然后他们同时转身,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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