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俩之间,都是她讨得他欢心的时候多。若是颠倒过来,凤离梧几乎全无经验。
于是姜秀润不说话,屋堂里只有沉闷的碗筷碰撞之声,撞击着耳膜胃袋,让人全失了胃口。
最后,凤离梧干脆不吃,重重撂下碗筷道“你可是生气了孤又不曾故意隐瞒了你,你不也是早知孤纳娶杨氏的用意”
姜秀润抬起头来,淡定道“殿下在说什么方才我一直思索今日您派人呈送贵过来的辎重详单一时走神没有听清。”
姜秀润并没有摆出后宅女子惯常吃醋的脸,凤离梧自然不好再说下去,只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你若为难,便不用再办,孤自去想法子便好。”
姜秀润展开放在一旁的卷轴,只见上面是列国的地图,被姜秀润标满了红点“殿下请观,这表示红点的,皆是诸国的产量大区。今年大齐的粮食收成不好,盖是受了梁国高价收粮的影响。若是二殿下作梗,从国土内运输,终究是不妥,不若从靠近北胡边界的诸国入手,从异地选买粮草储备,以解燃眉之急。”
其实姜秀润说的这个法子,凤离梧也考量过这法子,只是选买的辎重太多,必定引起诸国猜疑,横生枝节。
姜秀润听了太子的质疑后,道“谁说要以大气的名义选买了殿下请看,波国与北胡相隔不远,便以波国名义购入即可如今波国与梁国交恶,当防梁国偷袭,若是储备粮草,合情合理,也不会叫人生疑。”
那波国的将军申雍被斩杀的事情,已经渐渐在诸国里传扬开了。是以姜秀润提出的掩人耳目的法子,却也可行。
凤离梧思度了一会后道“你既然已经想好了,便去办吧,你的父王若愿意配合孤,孤自然是会领他的人情的。”
姜秀润微笑道“父王若亲耳听见殿下的话,定然欣喜若狂,愿肝脑涂地。”
凤离梧相隔万里都能想象到自己那位远方岳父的谄媚样儿。想来他也是不会拒绝。
于是凤离梧狡兔三窟中的一窟就此备下。
姜秀润甚至凤离梧多疑熟虑的性格,除了她准备的这一手外,定然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准备。
而为了筹集她准备的这笔粮草,她与父王的书信也骤然增多起来,当然,这都是凤离梧默许的了,毕竟这父女的书信的内容,都有人呈递给他,并无不妥。
而且凤离梧是笃定了姜秀润绝不会想要再回波国去。娘家再好,也不是她的婆家。毕竟自己才是姜秀润的终身依靠。
当大军开拔之日,满京城的百姓皆是夹道相送。
许多将帅铁甲的扣带上都系满了母亲与妻子求得的平安符与铜钱。
姜秀润思来想去,也默默去道观求了一道灵符,还自己去铁匠铺亲自钉锤打出的一枚平安钱儿。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恙的归来。
可是相送的那日,她以瑶姬的身份由管事带路到城门处等候时,远远便看到了杨府如絮的车马已到。
杨如絮正眼中含着眼泪,与殿下离别。
姜秀润看到,在凤离梧的铠甲细带上已经有了一条红线,那平安符大约是揣到了靠近心窝的地方。
毕竟还未过门,杨如絮看殿下的宠妃来了,不待碰头见面,便识趣的上了马车离去。
凤离梧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姜秀润的马车前,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摸着她的头发道“可有什么话与孤讲”
说完凤离梧的眼睛还看看她的手里可执握了什么平安符一类的东西。
姜秀润却只用手替殿下正了正帽盔道“整日里忙着粮草的事情,连一针一线都未能替殿下缝补,实在是失了妇人的德行,但盼殿下凯旋,给太子府添些喜气。”
凤离梧看她什么都没有准备,眼里不免流露了些失望,不过她本就不同那些个后宅妇人,又为了粮草而日夜操劳,他又怎么会挑剔她不够贴心
于是便嘱咐她在府里时,要定时吃饭,不可太过醉心公务云云,千叮万嘱,一时倒是分不清两人谁才是要上战场的。
最后,他翻身上马,这才号令三军开拔,远赴边疆。
姜秀润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放置在荷包里的平安符,看了看,默默地将它绑缚在了一旁还没有行驶的战车上,然后转身离开。
当太子大军终于奔赴北胡前线后,前方频频传来捷报。而两位皇子之争也骤然开始,倒是没有出乎姜秀润的预料。
当二皇子连连失利,没能制衡太子的消息频频传来时,端庆帝的心气眼看着不顺畅。
他知道,自己那位能干的大儿子拿下三郡势在必得,可是却是撑肥了大儿子的肚肠,于他这个皇帝全无益处。
这种看别人吃饱,自己挨饿的苦楚,绝非帝王胸襟能忍受的。
就在这时,居然还有小国的使节不够识趣,前来叨扰圣心波国的特使姬无疆前来大齐,求见端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