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解县。
解县不大,然而这时安邑西南的一座门户,过了解县直接兵临安邑的城下了。
城外。
一片三面环山的盘地之上,一顶一顶的军帐林立,连营十里,大营之巅,一面面凉国战旗迎风而飞扬,马腾北上的主力军便是安营扎寨在此。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时分,夜色茫茫,星空下的营寨,显得有些沉寂和安静。
白天经历了围杀金国大将军阎行的一战,马腾出兵数万,刚刚才收兵回营,不少的将士都耗尽了精神,返回大营之后,吃过晚饭,大部分早早的就休息而下,恢复体力。
中军大帐。
马腾已经解下了战甲,洗刷之后,吃过晚饭,然后盘坐在书案之前,在明亮的油灯之下,目光看着一份份斥候呈上来的战报。
半响之后,司马孚一袭白衣儒袍,揭开帐门,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大王,将士们都已经安抚好了!”
“很好,叔达,今日围杀阎行的一战,吾等伤亡如何?”马腾抬头,和声问道。
“大王,此战吾等可谓是伤亡惨重!”
司马孚躬身,然后迅速的呈上一份战后损伤的详细卷宗,低声的禀报道:“没想的到我们仅仅不过是围杀阎行的五千兵马,而且我们已经出动的两万一千多兵马之多,却损伤超过三千儿郎!”
“阎行,此人本就是西凉悍将!”马腾闻言,面色有些黯然,最后不得已的叹了一口,道:“他麾下的骑兵也是西凉杀出来最精锐的骑兵,围杀骑兵,岂能不付出代价!”
骑兵是自古以来最难被围杀的。
要是被困在城池之中,还比较好围杀,但是如今是野战,在野战之中。骑兵的突围能力很强悍,除非数倍于它的兵马方有围杀之能。
这一战,马腾虽然也有不少骑兵,但是皆然不是西凉铁骑般的精锐。面对阎行精锐的骑兵,的确付出的不少伤亡。
“可惜,就是阎行此獠太强大了,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能把他给留下!”
马腾拳头攥紧,有些愤然的道:“而且。这一次,恐怕让韩遂也逃了,没想到他声东击西,让孤有些措手不及,此时此刻,他应该北上并州了!”
这一战,他们付出了不少代价,然而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果,仅仅留下的阎行麾下的兵马而已,最后他亲自出手。都没有能留下阎行。
阎行,一人成军的猛将,在西凉猛将之中也是赫赫有名,昔日马超和庞德少年的时候联手都奈他不何,如今的西凉,恐怕只有马超才能和他一较高低,即使庞德也未必是他对手。
他一心想要逃命,即使马腾出动两万的兵马,依旧是被他给逃了。
其实马腾心中倒是不是很在意阎行,说到底。阎行只是一个猛将,猛将终究只是猛将,无主的猛将,再猛也没用。
他在意的是。这一战他上了韩遂的大当,没有能留下韩遂。
韩遂才是最大的威胁,他若是逃出了河东,对于凉国的后方凉州来说,有着很大的隐患,毕竟韩遂在凉州的根基深厚。
“韩遂此獠。太过于狡诈了!”司马孚道。
“哼!”
马腾瞳孔迸射出一抹冷意,道:“他如今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孤就不相信他能上天入地不成?”
“若是庞将军出兵,也许他便逃不了!”
司马孚低声的道。
今日这一战,之所以最后还是让阎行这样的猛将有缺口逃出去,就是因为庞德的兵马至此至终都没有出现。
北面的缺口堵不上,所以最后还是让他给逃出去了,相对来说,韩遂也是一样,因为他不出兵,所以韩遂才有路走。
“令明如今兵马安营扎寨在安邑,他为何不出兵?”
马腾眉头皱起。
“也许庞将军是因为安邑城的百姓!”司马孚淡淡的道:“成公英的一把火,明显就是为了拖住庞将军,庞将军不熟政务,安邑城数万百姓要安抚,必然会拖着他的兵力!”
“妇人之仁!”
马腾咬着牙:“关键时刻,他分不清楚轻重吗?”
“大王,这是庞德将军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战报!”
这时候,一个亲卫解开门帐,走进来,把庞德的亲笔战报传上来。
“令明的战报?”马腾闻言,心中有些意外,目光一亮,迅速的摊开,一看,面色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实在太好了!”
“大王,何事如此高兴?”司马孚疑惑的问道。
“韩遂声东击西,想要从西侧北逃,然而却瞒不过令明的眼睛,他也来了一手黄雀在后,出动上万骑兵,伏击韩遂主力,直接击溃了韩遂的主力,斩杀韩遂心腹成公英!”
马腾大喜:“韩文约最后一丝的本钱都让令明给打残了!”
韩遂如今就仅剩下这最后那一点主力兵马都让庞德给干掉了,他就算回到西凉也只是一个光棍司令。
说句不好听了,他已经无足轻重了,活着,死了,对于马腾来说,都已经没有威胁了。
“大王,此乃大好消息,天助大王也!”
司马孚也笑了,笑那么的灿烂,平静的双眸之中闪烁着一丝丝的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