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觉哥今天也只是随便梳了下头,随便套了件长袖t恤,随便挑了条牛仔裤,随便穿了双运动鞋,很随便地就出来了……在这么随便的情况下被人夸奖外貌,他也没有趁势嘚瑟起来,足可见他是多麽急切地想要结束这次谈话……
“哦!我之前有在电视里看到你呢……”可那女孩儿的攀谈欲望似乎丝毫未减,“就是那个叫《我是写手之请随意吐槽》的节目,你好厉害啊!”
“还好吧……”觉哥嘴上不温不火地应着,心里却在道,“喂喂……我明明被淘汰了好不好,这样也说我厉害……看这架势不太对劲儿啊……难道是偶遇后产生了类似‘这是缘分’的错觉,加上现在又是单身,于是脑子一抽,顺势想要和我恢复联系,以作备胎之用什么的……”
(注:对方目前是单身这件事,觉哥是通过观察和推理而得知的。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演绎法几乎是本能。他站在街上没事儿干的时候就会看着往来的路人,做些不负责任的分析来打发时间……)
“对了……这几年的同学会你全都没来,今天难得这么巧遇见,你留个手机号给我吧,好多老同学想联系你都联系不到呢。”果然,对方说出了一段觉哥很不愿意听到的对白。
“嗯……好多想联系我的老(受)同(害)学(者)吗……”封不觉喃喃念道。
觉哥那是何许人也,他一听就知道,对方只是为了要他的手机号码而找了个说辞罢了。
“哼……少女啊,扯淡也要有个分寸吧。”封不觉在心中冷哼道,“以我当年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那些‘想’联系我,或者说……‘敢’联系我的人,也只有‘封不觉歼灭计划委员会’和‘复仇者联盟(这群人是名副其实得苦大仇深)’的那帮家伙了吧……再说如今大家也都二十好几了,那种中二组织早就消失了吧……”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吗?”女孩儿见封不觉迟迟没有把手中的手机拿起来,面露疑惑道。
“糟了……想不到借口。”觉哥心道。他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是真不想和前女友再有什么瓜葛,也不想和那些并非是自己朋友的老同学联系上。
封不觉不玩社交网站、极少公开个人信息,全都是为了保持自己社交圈不要扩大。可眼前这种情况,人家只是很正常地和他交流一下而已……他要是连个手机号码都不给,未免显得太古怪、也太没有风度了……
“呋——我说,你还真行啊……”
就在觉哥一筹莫展、准备就范之际,另一个声音响起。
封不觉转过身去,看到了黎若雨。
她还是那副打扮,黑t恤、牛仔裤,中长的头发很随意地披在肩头。
只是……此刻的若雨,居然在抽烟。
“呃……”觉哥见此情景,呆立当场,竟说不出话来。
“老娘去买包烟的工夫,又冒出来一个是吧?”若雨的口气像个十足的女流氓,她左手横抱在胸前、右手夹着烟,一脸不快地瞪着封不觉道,“说吧……这个藏多久了?”
“呃……”觉哥依然无法接话。
“不说是吧?你也不用说,反正你嘴里也没真话。”若雨快速接了一句,随后歪过头,瞥了觉哥的前女友一眼,“姑娘……姐劝你一句,单纯是被骗色也就算了,钱你可得管好了,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有啊……这个王八蛋要是带你去堕胎,你可得坚持去正经医院,上次他带那谁去黑诊所……”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孩儿已经扭头走了,那一路小跑……跟躲瘟神似的。而且临走前,她还用厌恶的眼神扫了觉哥一眼,看来是很后悔主动与其讲话。
待对方走远,并消失在一个转角后,若雨才放下了烟头,“咳咳……啊咳……”她捂着嘴,猛地咳嗽了几下,花了十几秒才把气喘匀,“呼……抽烟好呛人……”
“喂……”觉哥都惊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若雨问道,“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的……”若雨一边说着,一边已将烟头掐灭,并顺手把整包烟连同打火机全都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接着,她抬手指向觉哥侧后方道,“刚才我从那个转角走过来,正巧看到你和她在聊天。看你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就赶紧回头,在转角那儿的烟纸店(沪语中常用的说法,多指开在街角或街边、柜台直接临街的小商铺)买了烟和打火机,然后过来帮你解围。”
“嚯……”觉哥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演技很不错啊,竟然把我也唬住了。”
“彼此彼此……”若雨转身道。
“这回真是麻烦你了……”觉哥又道,“算我欠你个人情。”
“没事。”若雨道,“要不是我迟到,我们俩已经坐在店里了,也不会有刚才那事儿。”
其实她也挺郁闷的,因为在外面找停车的地方很麻烦,所以她是乘出租车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堵车,这才会晚了十多分钟。
“总之……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封不觉适时转移了话题。
“嗯。”若雨应了一声,两人便一同行入了身后的咖啡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