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问问他们,既然这个事儿都定了,咱们是不是能开始运作运作了,比如找个门脸、装修装修啥的,别等章全盖完了,咱们再现找房,这不还得耽误一段时间嘛。”洪涛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嘿嘿嘿,这回姨夫走在你前面了,我把这个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咱不用去租房子了,街道里有现成的,前天我请街道的周主任去了趟全聚德,胡同口珐琅厂的那2间房子就归你小姨用啦,算是街道对咱们的支持和鼓励。那个房子我都看了,有水有电,四白落地,还是水泥地面,以前是珐琅厂的库房,现在空着没人用,挺干净的,稍微收拾收拾就能用,还不用咱交电费,和珐琅厂走一根线。”大姨夫笑得很是猥琐,声音也压低了,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儿。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得,我也不催您了,您继续去盖章,我去给她们琢磨琢磨设备,我先去上学啦!”洪涛冲着大姨夫伸出一个大拇指,这回不是拍马屁,是由衷的。要说做生意这真是一个需要天赋的行业,就连自己这个先知先觉都没想起来去找街道办事处弄间房子,大姨夫从来都没做过生意,就有这个脑子,这就是天赋,学不来。
洪涛今天差点又走进一年级一班的教室,左腿都迈进门了,忽然听到班里变得鸦雀无声,抬头看到多半班同学都乜呆呆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一班的学生了,应该去五班。
五班的教室在楼道另一头,挨着另一个楼门口,洪涛对这个地理位置倒是挺满意的,至少不影响他去抢乒乓球案子。刚进门的时候,洪涛受到了刚才误入一班时同样的待遇,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停下了打闹和说笑,全都看向了他。此时还没到上课时间,班主任也没来呢,一个女同学正抱着一堆作业本,看样子她就是这个班的学习委员,正在帮老师收作业。
“谁是班长啊?我想问问,这个位子没人坐吧?”洪涛径直走到了班级的最后,看了看空着的3张课桌,最后挑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尘土的桌子,然后回头问了一声。
“。。。唰。。。”所有被他眼神问到的同学都不约而同的把头转了回去。
“得,没人说话是吧?那我可就坐这儿了啊!”洪涛一看没人理自己,也不嫌害臊,溜溜达达又走回讲台那里,从里面把老师擦桌子的布拿了出来,在水盆里涮了涮,走回自己选定的那张课桌旁边,开始上上下下的大扫除一番,连桌子腿了椅子腿都给擦了一遍,这才把书包放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下来,至于那块抹布,他也给没收了。
上完了早操,洪涛见到了五班的班主任,是个小老太太,干瘦干瘦的身材,眼镜片后面眼神闪烁,她是教思想品德课的,姓梁,平时寡言少语,洪涛也不太了解她,只是在教研室里见过几次面,因为洪涛是教研室的常客,经常被原来的班主任请进去训话。
“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大家可能都认识他了,我再介绍一下吧,他叫洪涛。好了,你坐下吧,我们今天讲第9课,请同学们打开课本。。。。。。”梁老师很不情愿的介绍了一下洪涛,然后就像没他这个人似的,开始直接上课了。
“哦了,这是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师,白主任看来是完全理解了我的处境,接着睡觉吧。”洪涛从梁老师的表现和表情中,大概明白了白主任为什么把自己调到这个班里来,这位班主任估计快退休了,心气已经没那么高,而且岁数大了,脾气就小,和洪涛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就小,洪涛这是算被发配到这里养老来了。
但是洪涛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他不怕别人孤立他,更不怕大家把自己当臭狗屎,就怕有人和自己较劲儿,原本应该是相安无事的小学生涯,如果老有人在一边盯着,那就快成坐牢了。
看起来父亲这次在校长室里的怒吼起了作用了,一整天都没人在搭理自己,爱睡觉就睡觉,爱盯着窗外发呆就发呆,只要他不影响其它同学,任课老师全当没他这个人。既不叫他回答任何问题,也不过问他作业的情况,甚至都没在后面黑板的小红花园地里加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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