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洪涛一样,这个养猪组也是自己单起火的,而且他们还能趁着去围墙外面的村子里买饲料的机会,顺便和村民买点鸡蛋啊、蔬菜什么的,除了这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之外,他们才真是在这里上班的。据高队长私下和洪涛说,这里的养猪号们还有和外面村里女人勾勾搭搭的,每次外出采购时,管教就装没看见,然后他们就可以到村民家里速战速决。当然了,不是白干,是要给钱的,那些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这还是私下的,他们不光吃饭单吃,接见也是单独接见,就在养猪号这里的外墙上有个单独的小门,只有岗楼上的两个武警站岗,接见的时候,他们的家属就从这个小门进来,直接进入养猪组住的屋子里相见。你琢磨啊,来的家属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接见这一个小时,干点啥还干不完呢?
不过洪涛不后悔当初他没来养猪组来养猪,因为这里的味道太醉人了,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苍蝇一大堆一大堆的,对于有轻度洁癖的洪涛来说,就算天天让一个小毛子陪着他,他也不愿意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享福和受罪不是一个固定的概念,而是要因人而异的,喜欢钓鱼的人在太阳底下钓鱼,就是享福;不喜欢钓鱼的人,打着伞钓鱼,也是受罪!
由于有严管队的犯人来这里干活儿,所以这里也布上了警戒线,洪涛还是第一次看见什么叫警戒线,原来这个线不是用白灰什么的画在地上的,而是用几面小旗子圈出来的。那些小旗子的旗杆都是钢条做得,一名武警战士拿着那些小旗子,隔几米距离就往地上插一支,旗子以内属于安全区,旗子外面就是禁区,别说超越旗子,就连靠近都不成,武警可不是管教,手里都端着半自动步枪呢,估计里面也不能都是橡皮子弹吧。
严管队的犯人洪涛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这些都是犯人里的犯人,最次也是二进宫的,之所以被严管,就是因为到了监狱里还不老实。现在他们都老实了,一人一把筒锹,站在小腿深的冷水里挖河泥,三个人一组,一个人挖,两个人张这一块帆布兜子来回搬运那些淤泥。
他们三个人每天的定量是九立方米,挖够了,大白馒头管够,挖不够,三个人一起吃窝头,而且还不管饱。这三个人的分配也挺讲究,一般都是一个壮劳力带着两个比较弱或者上岁数的,成绩不按每个人三方算,而是按一个组三个人九立方算,一个人挖不够,全组一起受罚。
洪涛属于编外人员,但是待遇和这些人一样,也是三方土,不过不用站在河水里挖淤泥,只需要把犯人抬上来的淤泥装到手推车上,运往警戒线以外,翻倒在一个土沟里。那位老西儿管教特意嘱咐过他,干不动别强迫自己干,那样会把身体毁了,在计算土方的时候,他也可以稍微帮洪涛做作弊,但是不能差太多,差太多的话其他犯人的干劲儿就没了。
洪涛对于这个安排稍有微词,但是他没敢说,他并不是怕活儿累,他是怕那些武警。由于只有他一个人来回出入警戒线,他总觉得岗楼上的武警在用抢瞄着他,你说这要是一走火,自己这几个月不就白折腾了嘛。只是每次抬头偷看,那个小武警都没用枪瞄他,可是每次迈过那一溜小旗子的时候,心里都是突突直跳。
对于干活儿,洪涛真的不怕,上辈子又不是没干过,家里装修盖房什么的,他这个独生子就是主要劳动力,只有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才有钱雇工人,以前不都是自己家里人干。对于如何在干活的时候保护自己,洪涛也是特别留意了一下,他准备了两双劳保手套,还从工厂里挑了一把最好用的铁锹,这才开始对那些泥块发动了进攻。
累!真累!
这是洪涛第一天的总体感觉,不过他比那些严管队的犯人幸福,因为他是自愿来干的,他们是被迫来的,心情就不一样,每当他腰酸腿软胳膊疼的时候,他就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要想泡美女,就得有腹肌!
挖三方淤泥和在平地上铲三方泥块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洪涛其实已经受到了很大的照顾,和他一起铲淤泥的另外两个犯人都是痨病鬼一样的老弱病残,这个活儿本来就是安排给那些实在干不了太重体力活儿的犯人干的。不过当洪涛完成了自己的三方土时,也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离五点收工也差不了一个多小时,甚至比其中一个痨病鬼还慢半个小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