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钟宛失笑,这幸好是安息香,要是春药,自己一晚上独守空房,得被那个老东西害死了……

钟宛最怕这种香,被熏了这一会儿就开始困了,他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还是想不明白,郁赦的身世是怎么回事。

先不管宣琼说了多诛心的话,郁赦实实在在的是谋害皇子了,这都没事吗?

崇安帝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年老的崇安帝顾虑太多,也不敢把郁赦如何呢?

钟宛紧紧皱眉,想想宣璟,想想选琼,感叹崇安帝命是真的不好。

仅剩的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没出息。

宣璟那个没脑子东西时至今日还在自己府里拼琉璃盏,宣琼……钟宛同他没甚相处过,但看他今天办的这破事,就知道这些年也是半分进益也无。

钟宛设身处地的替崇安帝抉择了一番,越想越心凉。

郁赦若真的是崇安帝亲子,那宣璟宣琼选哪个,将来怕是都扛不住郁赦的造反。

但皇位总要有人继承的,崇安帝快六十了,就算皇陵冒青烟让他再有个皇子,崇安帝也熬不到新皇子的成年了,但将来皇位总要有人继承的,钟宛翻了个身,头疼……难不成崇安帝真的想立郁赦?

要真这样,宣璟宣琼就一个也活不了,郁赦若要即位,不可能留着这些“名正言顺”的皇子。

宣璟宣琼也料到了,所以必然要早早除掉郁赦。

钟宛越想越心急,又开始惦记着吃着药的宣瑞,宣瑞病了好几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向崇安帝请辞,偏偏又被宣琼这个糟心玩意儿搅黄了,钟宛气的磨牙,他被安息香熏的脑子转不动了,又愁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钟宛睡的很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少年时,生病被林思照料的时候了。

钟宛那会儿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心中大石落地,昏睡了过去,每天只有断断续续的半个时辰是清醒的,但也睁不开眼。

他记得林思那个粗手笨脚的东西端着一碗药灌自己,好似以前在宁王府同自己打水仗一般,直接往自己脸上泼。

钟宛积攒起全部的力气,顶着一头滴滴答答的汤药,跟林思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走……”

却正巧被压着火来瞧他的郁赦听见了。

少年郁赦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转身就走了。

钟宛见他误会了,被气的差点吐血,急的摔到了床下,把自己直接砸晕了过去。

钟宛那会儿昏睡着都在想着怎么去哄跟他闹了脾气的郁赦,心焦无比,有心起来跟林思打一架,又没那个力气。

还好,后来郁赦好像自己来了。

钟宛根本不记得郁赦当年是怎么照料自己的了,但梦里却好像能看见了,他看着少年郁赦无奈的搂着年少的自己,用一个小勺子舀了汤药,一点一点喂自己吃,每次喂好,还会从怀里拿出一个糖荷包来,取一块糖放进自己嘴里。

钟宛又看见年少的自己又咳又吐,郁赦搂着自己拍着,然后挽起袖子,让人送水盆来,亲自替自己擦洗。

钟宛又看见少年郁赦红着脸,坐立不安,犹豫了半个时辰后,走到床前,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钟宛在梦里低声笑了下。

钟宛险些把自己笑醒了,混沌间,他觉得有人坐在自己床头。

钟宛在这张榻上睡过半年,一切都熟悉的很,并没被惊醒,他被安息香熏的神志不清,心道这是连着少时的回忆,开始做春|梦了吗?

那会儿的郁赦,可没这么高大。

钟宛隐约觉得坐在床头的人微微俯下|身,靠他很近,钟宛耳畔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感觉对方替自己顺了顺头发,微凉的手指扫过发间,让钟宛舒服的眯了眯眼。

钟宛无意识的偏过头,他的脸在那人手边蹭了一下,对方立即抽回了手。

钟宛皱眉,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衣襟被一点点解开了。

钟宛本能的要拢好衣衫,但他的手腕被人轻轻地按在了枕畔,力道不重,只是限制了钟宛的动作,没让他觉得难受。

钟宛醒不过来,感觉梦里的人一点点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又托着自己的腰,把自己的外衫褪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对方又将手放在了自己里衣的衣襟口,修长的手指犹豫的碰着最上面的一颗盘扣,隔了好一会儿才移开手,并未解开。

钟宛梦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惋惜,他稍稍动了下,以为这个梦到此为止了,但下一刻……

对方俯下|身,突然靠自己靠的很近,钟宛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微凉的头发垂了下来,扫在了自己脖颈上。

对方的呼吸就在耳畔,钟宛突然有点情动,低声呓语:“子宥……”

对方呼吸登时粗重了许多,安息香的后劲儿袭来,钟宛彻底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钟宛坐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床尾自己的外衫。

钟宛记得清清楚楚,昨晚他绝对没脱这件衣裳。

那是……怎么被脱下来的呢?

衣裳还被折了两下,显然不会是他梦中不适自己脱的。

钟宛深吸一口气,隐隐感觉自己昨晚可能失去些了什么。

外面冯管家敲了敲门,推门进来,眼神闪烁的偷瞄钟宛。

钟宛心存一丝希望,尽力语气自然道,“昨晚……郁小王爷回府了吗?”

冯管家谨慎点头,“一回来,就来您这里了。”

钟宛绝望了。

钟宛疯狂回忆,自己昨晚有没有嘴不严,叫了不该叫的名字,说了不该说的话。

冯管家小心问道:“钟少爷,您要不要、那什么,要不要……”

钟宛声音发抖:“不要热水!”

冯管家咽了下口水,“好好不要,但您……您这么安静,我倒不放心了。”

“那如何?”钟宛万念俱灰,道,“我现在应该一边咬着被子一边哭我好脏我好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