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 荒野小店的店家勾着身子往楼上走。
小二半蹲着身子在白衣公子的房门前,手上还拿着一根竹管。
她比了个手势, 店家登时宽心,她直起身子长呼一口气,挺直腰杆大摇大摆走至小二身旁。
“这美郎泼辣得很, 老娘倒要好好看看他在身下我喘息的样子。”店家粗鲁地推开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一点也不担心动静会吵醒两只肥羊, 饭菜里的蒙汗药足够让许是昏迷。
而中了迷魂烟的白衣公子,只怕正软趴趴地躺在床上等着他临幸。
店家双手扯过房门, 小二探进半个头, 神色暧昧:“当家的……”
店家将门关上, 恶狠狠道:“自有你乐呵的时候, 要是让我知道你先碰了旁边的美郎, 小心我宰了你。”
两只肥羊, 她都要先尝鲜。
小二苦恼地蹲在门边, 手托腮出神。
突觉后脖子一凉, 小二习惯性地往后一摸,哪知是一根银针。
拈着银针轻声嘀咕:“怎么会有……”话没说完, 小二便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砰”得一声令店家很不爽,她大叫一声:“猴急什么,姑奶奶完事不就轮到你了。”
她只当是小二心急,没多想,正着急忙慌解衣衫。
借着微微月光, 依稀可见床上的人儿。
公子睡姿似乎不太优雅,整个人身子都埋在被子里。
只余里衣,店家压抑着心中兴奋唤道:“小宝贝儿,小美人,你可不要怪姑奶奶辣手摧花……”
她猛地扑上去,只觉身下人身子太软。
顿时感觉不妙,掀开被子只见她身下哪有人,分明是两个枕头。
店家惊恐地翻身下床,小二死相惨烈的尸体在她打开房门这一刹那闯入她的眼睛。
她不敢停留,推开许是的房门。
烛火未灭,饭菜洒了一地,风从半开的窗灌入,再无小美郎的身影。
她匆匆收拾好细软,心知自己遇上大祸,飞一样的跑出客栈准备向南逃难。
哪知才下楼打开大门,外面站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有一条疤从她的脸颊蔓延至眉骨,左手握着的弯刀闪着凛冽寒光。
黑衣人慢慢转动弯刀:“枉你为女,竟欺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该杀。”
店家咬着牙将一包谋财害命得来的细软朝黑衣人砸去,黑衣人微微侧身就躲过她几乎没有一点杀伤力的攻击。
手腕缓缓一动,当即飞身上前砍下店家的一条胳膊,直接叫她痛晕过去。
提溜着她的衣领,黑衣人眼底不屑更浓,她甚至觉得这种人脏了自己的刀。
十里外的一处破庙,一堆火驱散夜间寒意。
白衣公子翩翩然坐于一张蒲团上,他眼睛眯了眯,望着熟睡的许是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魔鬼。
中了蒙汗药的许是呼呼大睡,丝毫不知自己换了个地方,也不知自己从一个狼窟入了另一个虎穴。
黑衣人腿脚快,她将店家扔在地上,一脚踏在她背上粗鲁地将她唤醒。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一醒来,店家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求饶。
白衣公子笑了笑:“被你谋财害命的人求你,你放过她们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求饶也是枉然。
店家不住地磕头:“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绕小人一命,小人一定……一定……”
黑衣人又是一脚踢去,口气嘲弄:“丢人现眼。”
大女人,死便死,欺负男子便是没本事至极,做了错事该还债了又怕死,更是没本事中的没本事。
白衣公子淡淡瞥她一眼:“你火气这么大作甚我作为受害人都没这么气。”
黑衣人冷哼:“她丢女子的脸,属下就是生气。”
“公子,求公子饶命。”店家还在磕头。
白衣公子却是忍不住了,他懒懒地挥手:“先绑着吧,嘴也给堵上,吵得很。”
黑衣人得令,手脚麻利地将店家托出破庙丢在外面。
她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不立即要了这废物的命,也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救魔鬼,大概是玩性又起了吧。
不过废物才被自己砍了一条手,要是不止血只怕没多久就死了。
黑衣人很好心地用绳索死死绑住店家的伤口,这样能让血流失的慢一点。
再将一团干草塞进废物的嘴里,黑衣人做完这些兀自倒在房梁上睡去。
白衣公子蹲到许是跟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软软的,嫩嫩的,和他的脸没有区别。
又探他鼻息心跳,也都和他一样,那许是怎么会是魔鬼
不过想到他杀了自己的小黑,白衣公子略显郁闷。
长叹一声,白衣公子从怀中掏出银针,照着许是的穴位插下去。
要是真任由他这样睡,蒙汗药能让他睡个三天三夜,他可没空等他睡到药效散尽。
清晨,许是在一阵鸟鸣中悠悠醒来,他照常伸了个懒腰,感觉头有些疼。
轻轻捶了捶脑袋,许是慌乱地检查自己身体,衣衫整洁,还好,又摸了摸胸前的钱袋,更好。
他昨晚吃了那盘蕨菜,头忽然就晕起来,他又没什么病怎么可能会突然头晕。
脑袋灵光一现,他这恐怕是遇上黑店了,是他大意了。</p>
环视四周环境,许是愣了下:“这里不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