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黑店的厉害, 对于顾宽再次请求同行的建议,许是欣然接受。
大概是他长得太帅了吧, 帅到顾宽都不忍心放他一人走在危险的道路上。
若是顾宽知道许是原是这样想定然会嗤之以鼻,然后提前动手杀了他。
许是神经粗条,自然想不到他正与虎同行, 还在庆幸自己得了个免费保镖, 洋洋自得。
“你那只豹子呢”许是踏出破庙左看右看。
庭院草深, 除了地上那一滩血水,再看不见豹子。
顾宽戏谑道:“干完活了自然要躲起来, 不然被人发现杀了怎么办”
许是点头, 猛兽浑身都是宝, 确实要藏起来:“可它在林间走, 你就不怕它伤到过往的樵妇猎户”
顾宽唔了声:“我叫人看着它呢。”
他抬头望了眼房梁, 被阿严躺过的地方真干净啊。
许是顿时肃然起敬, 能有暗卫保护, 还能有只豹子做宠物, 顾宽的来历想必也不普通。
只是他不明白顾宽究竟属于哪地的豪门大家,不过身出世家却是无二了。
两人并驾齐驱, 疾驰的马蹄扬起尘土,有时道路颠簸,两人会放慢速度。
“再有二十里就出京畿了,”顾宽勒马瞥了眼一旁茶棚,“坐下喝口水吧。”
许是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根柱子上, 大马金刀坐下:“店家来两壶好茶。”
说着就从胸前摸出一片金叶子。
顾宽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明白黑店店家为什么会在他饭菜里下那么多蒙汗药,这人出手着实露富。
一般人都使铜板,唯独他随手一摸就是一片金叶子,不谋他的财那谋谁的。
他握住许是要付账的手,将金叶子送回他身前,转手从自己荷包里摸出四个铜板递给店家。
许是见他做法恍然大悟,不用多点他便明白金叶子和铜板的差别,一瞬间为自己前两日的出手阔绰懊悔。
那可是十几片金叶子,难怪店家送他出门是那么殷勤!
“还未问顾兄去山州做甚”许是为缓解自己尴尬,出言询问。
顾宽笑道:“去寻人。”
“可是寻家人”
“不,我去寻仇人。”
许是被回答下了一跳:“仇人”
顾宽眼底含笑:“是,他杀了我的小黑,我要为小黑报仇。”
许是默然,后嘴角扯了扯:“这……杀人可犯鸢律,不太好吧。”
顾宽哈哈大笑:“我听闻去岁昆仑池畔有一场刺杀,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只杀个把人,不碍事。”
他像是浑然不觉许是突变的脸色,昆仑池畔几个字,一瞬间把许是拉回那天的危险的境遇里。
“人命并非草芥,”这几个字从许是牙缝里蹦出来,“不如你去报官吧,让律法来处置杀了小黑的凶手。”
顾宽依旧淡笑:“我这案子就算是大理寺卿也管不了。”
“为什么”
“小黑是一条蛇,那人杀了我的蛇,你说,大理寺卿会不会管这回事。”顾宽无奈道。
许是没多想,他点头:“确实是不会管。不过……”顿了顿,“为了条蛇就杀人,不太好吧。”
顾宽柔声道:“你很温柔,你心地也很善良。”
话题转变太快,对于夸赞自己的彩虹屁许是怪不好意思地挠头,很快就把顾宽为了条蛇要杀人的事抛在脑后。
喝完茶后两人继续赶路,眼看要出京畿范围,哪知前方有一辆马车挡住去路。
许是本着出门在外不与人结仇的心思,好脾气地要绕过去,谁料马车两旁的护卫看他走哪边便堵住哪边。
再好脾气的人碰上这种情况都会忍不住,许是正要破口大骂,忽觉脖子中了什么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略带麻意。
他还来不及取下脖子后的东西,忽觉喉管被人扼住。
那人很用力,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顾,顾兄。”许是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扼住他喉咙的人竟然是顾宽。
顾宽覆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住,骗了你,魔鬼。”
原本许是还在挣扎,在听到魔鬼二字后顿时没了动静,呆若木鸡。
耳畔魔咒回响,昆仑池畔虐杀魔鬼,原来他才是那个魔鬼。
所有人都以为刺杀是冲着兰兰去的,而他是那个被牵连的无辜受害人。
殊不知,兰兰才是被他牵连的人。
“为什么”许是声音微哑。
救了他还要杀他,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是魔鬼
“放了许官人。”一白眉头紧皱。
她不明白殿下为什么在知道许官人出城后紧追慢赶,甚至差一点就要暴露自己不在牡丹的事。
顾宽手下使劲,就算是威胁人声音依旧温柔:“你们先放了阿严,不然我可不敢放他。”
又是常宁帝卿,他一次两次的阻止自己虐杀魔鬼。
一白转身请示马车中人,得了指令无奈挥手。
让人将黑衣人带上来,还有那只咬死她们两个姐妹的花豹。
花豹喵喵喵直叫,不过脖子被铁链锁着,发挥不出猛兽的能力,而阿严也被五花大绑,若没人扶压根站不稳,跌坐在地。
顾宽心一急:“阿严!”他怒目而视,“阿严要是有事,我就算死在这儿,也要杀了魔鬼!”
一白抱剑嘲讽:“我们还不至于以多欺少,她只是被打了几鞭子而已。”
扯开阿严的衣服,复杂交错的鞭痕清晰可见,一条条狰狞血痕刺激的顾宽手下力道越大。</p>
“咳咳咳……”许是不住的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