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留在宫中, 陪着我吗”
苏容婳轻轻问出了两人的心中所想。
怀中人柔弱温软,拢在胸前像舌尖融化着一筷嫩豆腐般,又香气馥郁。蒲若斐由她鬓角的几缕碎发, 抚到细腻的下颌, 闻言便笑道:“自然是会的。”
苏容婳推开她,将及腰的长发捞起拂在胸前, 与她热烈地对上目光:“你标记我吧,之前有千般困难,而今后我只愿意有你。”
此刻的苏容婳热情似火,仿佛一座千年的冰山, 山口突然喷发出了熊熊火焰, 燃烧灼热的熔岩四流到山脚。气焰将畏热喜寒的蒲若斐逼得无所适从, 她习惯了眼前人的清冷不可及, 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意有些退缩。
颈子后的腺.体露出来了,蒲若斐怔怔的,咬下一口何等容易,便就如品尝一只酸甜的梅子, 多汁又甜美。
就算是轻轻舔一口,气息通过唾液与腺体的交流, 也会让两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
一个饥渴难耐的人没有办法推开唇边的美酒珍馐,也没有天乾能拒绝眼前的诱惑。
帐顶的夜明珠剧烈摇曳,珠子跳了几下,勾住它的银钩错开。夜明珠砸到了一只脚踝,又顺着丝滑的锦被滑到了帐外, 跳到了地毯上。
眼前陷入灰暗,蒲若斐与人一起倒在了帐子深处。晦暗里两人的唇瓣触在了一起,紧接着又分开,蒲若斐分开她颈子后的发丝,朝那亲吻了上去。
天地一瞬都静了下来,帐外的烛火的跳跃声,殿外宫人细碎的私语,甚至于城楼上击响的钟声,都汇做嘶哑的呐喊,回荡在耳边,归于激涌的心潮。
脚上的那一下微不足道,蒲若斐堕落进青青梅子的气息里沉醉不知归路。
苏容婳揽着她的腰,血液似乎都静止不动了,心跳仿佛也在等颈子后的欢愉和疼痛传来。
锦褥杂乱的堆叠在一起,比起野庙里堆的稻草垛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纵然是村中的粗人睡上去,恐怕也会嫌它硌人,不能鼾然入眠。
蒲若斐想起安城祖宅后院的那堆乱石块,她走在院廊下去书房读书时,常常能看到落魄客居族人的孩子,他们一个挨一个,都躺在乱石堆上晒太阳。
那时没有羡慕是假的,在忙碌的课业中总想着自己去过这么一两分闲暇肆意的时候。
打破她期望的是一向慈祥的族长,当他发现了孩子在石上玩耍时,孩子连同他们的父母亲族就都不见了。
那时蒲若斐也有过疑惑。
族长对她说石堆下面是暗室,里面藏满了兵甲弓箭,是侯府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帮明府藏起来的。
她问:我们为什么要帮舅舅掩藏。
族长回:因为我们两府都是世家,因为你被送回安城,而明府没有追究。
她的思绪渐渐远了。
半刻后,那人死寂一片,唯有一吻的湿热还留在自己的后颈上。苏容婳似是春梦不分明,低声道:“怎么了”
蒲若斐从遥远的回忆里清醒,清冽的嗓音也是低低的:“不行,我不能,你——”
“还有什么呢,是你还不愿意。”
蒲若斐抱紧人,将手移到她的小腹上,透过轻.薄的亵.衣去贴近她们的孩子:“我愿意……只是我怕她不乐意,她一踢一闹,你难受得很,比漠北的千军万马还厉害……”
苏容婳沉默下来,听着耳边蒲若斐轻声细语的叙说,她并不满意。
天乾与地坤的欲.望藏于血脉中,有了标记的催化,难保情到浓处的两人做不出什么事来。浅尝辄止的寻欢作乐满足不了两个人,强压下对身子无益,可若是由着性子来,且不说腹中这个不答应,就是城外虎视眈眈的兵马也不容苏容婳肆意妄为。
君王从此不早朝,刚亲政时的苏容婳咀嚼这句诗时总能尝出君王昏庸无道的荒唐,但是此刻,她却希望自己也有三五日惫懒欢乐的日子了。
这一切明明合理着,可苏容婳却没有被蒙骗过去。
她知道两人的忍性抗拒不得天性,也知道城外形势严峻,可方才她将气息散遍帐幔,又迎合亲吻布下四方的罗网,但蒲若斐依旧清明过来,推开了她的亲近,犹如避开香饵的鱼。</p>
<strong></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