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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有几分意味不明的自得。翘楚一怔,几乎握不住手中箸子。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她冷笑质问,何苦这样处处算计她。这些日子,她曾为当初也许是误会了他,他从没算计过让她回来,到这时方觉可笑。
那时也许是误会,但现在——
上官惊鸿看她反应一惊,伸手便向她抓来。
她一股悲愤逼到心尖,视线模糊里看到人们向二人看来,在这喧闹的院中,主角明明是一身喜服的上官惊骢。他们瞩目,只因她身旁这个男人。他是大人物,但她不是。
她轻轻笑着,身子慢慢软跌下去。
“翘楚”
最后的意识是上官惊鸿散在耳边的慌乱的声音和全然变色的在眸
上官惊灏眯眸看着略有些凌乱的庭院,如同众人一样,看着前方数抹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上官惊鸿刚和皇帝告罪,率睿王府众人,抱着昏厥的翘楚匆匆奔进夜色中。
翘楚似乎病的不轻。
他幽幽想着,心里生了抹焦虑,却又有几分快意,为上官惊鸿眼底的痛苦。他下意识向桌旁的上官惊骢瞥去,却触上皇帝冷冷盯着他。他心头一沉,却见皇帝对背后的莫存丰吩咐道:“你送沈姑娘到睿王府吧,便在府内候嫁。”
这实是不合嫁娶的礼仪,众人都甚是诧异,但自是不敢说什么,沈清苓眼眸一垂,抬眸的时候,怔怔看向他。
他顿生疑虑。
后来,众人都去了闹洞房。
他没有去,随皇帝离开。
青烟飘渺,此刻他正在金銮殿上。
他淡淡盯着前方的炉案,猛地抬起头,语气也有了些不驯,“父皇,沈清苓背叛儿臣,老八居心叵测,你却为他二人指婚,儿臣委实不懂父皇的意思。父皇若是意属老八继位,将儿臣遣出宫外,让儿臣与儿臣母亲一样颠沛流离便是,何苦要像如今一步一步削权那般麻烦!”
皇帝本坐在桌案后闭目养神,这时闻言,亦倏然站起身来,眸中尽是激.怒,将案上奏折狠狠拂到地上,手指颤然指向他,“事到如今,你还敢反咬一口沈清苓背叛你她的失踪本便是你一手策划,目的便是要将一切嫁祸给老八。夏海冰从老八府中带出的女人根本便是林海蓝!那天你告诉朕,她戴着人皮面具,朕问夏海冰,夏海冰也证实了。朕不知道你到底都埋了些什么人在你亲弟弟的身边,竟连那女子戴着面具也知道。也是,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甚至曾杀死郎妃的婢女,找人冒充,以在睿王府作内应。”
上官惊灏闻言一惊,皇帝眼利,立即看了出来,气得颓然跌下手臂,他双手紧紧扶着桌案,冷冷一笑的,道:“这事果是真的!老八夜搜太子府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为了保住翘楚的命,死不松口,但朕后来却是知道了。”
“你这逆子,连弟弟的女人也肖想!”
上官惊灏心中愈沉,这时却也顾不上去追究当日的事皇帝是怎么知道,惟今之急,却是昨日之事,他压了压心头惊怒,掀衣跪下,道:“父皇,你昨天命夏大人接进宫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林海蓝,明明便是沈清苓!”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皇帝大怒,一指侍立在旁的夏海冰,咬牙道:“海冰,你来说。”
夏海冰心里长长一叹,一颔首,道:“殿下,卑职昨天奉旨负责押送“林姑.娘”进宫,途中却遇到翘妃婢女美人,请求与林姑.娘说上几句话。但那美人根本便不是美人,是易容所扮,对方易容术极为高超,若非她心存顾率,两手不停发颤,卑职也绝看不出她实是易容。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姑.娘。”
二哥,经由父皇的口,你想必会知道。
一刹,夏王府中,上官惊鸿的声音在耳畔似笑非笑划过。上官惊灏心头蓦然一震,那便是说,被夏海冰带进宫的“林海蓝”早已不是沈清苓。一阵阵痒意从喉中扩散开来,他清楚听到一种类似夜鸟嘶叫的低喘之声从自己咽喉传逸出来。
夏王府中,本为沈清苓出现而心忖上官惊鸿匿藏方镜一事已彻底被戳穿而生出的喜悦,到忽而疑虑那个站在沈清苓身侧的红疹女子的身份,到皇帝的突然反脸——这时,他终于明白,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夏海冰和常妃交情你也是知道,倒似那寻常人家的兄妹,是以你将沈清苓易容成美人,沈清苓向夏海冰提出请求,想与‘林海蓝’到林中说上几句体.己之言。夏海冰看在常妃份上,必定允许。即便夏海冰看出美人是有人易容所扮,也未必不会放行——”
皇帝冷冷说着,夏海冰苦笑,缓缓跪下,低声道:“海冰惭愧。”
“罢,你对朕总算忠诚,否则也不会告诉朕当日夜搜太子府之事。”皇帝一声长叹,伸手一挥,让他起来,仍看向上官惊灏,“得亏朕早觉此事不简单,将左兵也派了过去。一旦计成,从林里再回到轿子的女人就是戴着林海蓝人皮面具的沈清苓,真正的沈清苓,而‘林海蓝’则早已被沈清苓用药迷昏在林中,你大可随后派人将她移走。”
“如此,老八便被你彻底嫁祸,若朕并未识破你之计,这一回,必不轻饶之,那他是永远不可能再回朝堂了,朕甚至会废了他,将他赶出朝歌。”
“惊灏,你的心真狠,朕初时也信以为真,一个好端端的女子怎么会戴人皮面具。却原来那‘林海蓝’近日脸上长了红疹,又想随其姐郎妃出入行走,并多与老八亲近。这女子皮相甚美,想是那郎家看翘楚日益受宠,助郎妃对付翘楚之用。没想到被你利用了这个机会。”
上官惊灏心中怒意如春草疯长。</p>
<strong></strong>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