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将近的夜空中, 骑着扫帚的女巫们是不用点灯的, 夜晚被橘红色的小南瓜灯点缀的温暖而奇妙, 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泰瑞莎的身影在微凉的月光下一晃而过, 鬼魅幽灵的速度吹乱了她柔软的头发。

“妈妈，有什么过去了”换上睡衣正要躺下的孩子瞪大眼睛, 发出天真童稚的疑惑。

“是吗妈妈没有看见, 宝宝是不是困了”女人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不是的, 我真的看见了，”小孩子单纯直接, 他躺在床上抓住母亲的衣角, “妈妈, 是小女巫吗你说, 小女巫会把我的南瓜灯点亮吗”

“会的会的，”她坐在孩子床边轻声唱着安详温柔的摇篮曲哄着孩子入睡。

泰瑞莎已经连续几天晚上溜出来收割魂灵了。

阿泰这是发了狠劲儿啊

呆宝是被查尔斯刺激的吧

之前泰瑞莎窜高让她暂时待在了一个舒适区里, 而查尔斯的话则让她认清了自己还是小孩子的事实, 现在试炼已经过去一半了，泰瑞莎也该着急起来了。

呆宝就是前面耽搁太多时间了, 呆宝，冲鸭

主要问题是路痴啊，她不认路才是最耽误时间的。

不过没关系嘛，以阿泰现在的进度，她肯定能顺利完成试炼的。

说泰瑞莎能及格的有没有想过豁免印章的事啊

对啊, 她是不可能及格的。

哇，哭了，别这样对我呆宝嘛

虽然我也心疼阿泰，可是试炼就是试炼

泰瑞莎展开自己的羊皮纸名单，确认魂灵的名字后，她将羊皮纸卷起放回背包后，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嘴唇咬着笔杆，她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你有愿望吗”

“我希望”

泰瑞莎从容地将镰刀收回袖兜，她的镰刀已经大到必须幻化变小后才能收进袖兜了，泰瑞莎看了一眼天色，眈眈的黑夜宛如一个玻璃罩子将整个世界都笼进了水晶球，睡意尚未消尽，但夜晚是清醒的。

泰瑞莎拍了拍和她一样长高长大了不少的塔纳图斯，“塔塔，要回去了”

塔纳图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只还可以装软萌装无辜的地狱犬了，它的成长速度可要比泰瑞莎快得多，小黑狗现在逐渐袒露出地狱犬真实的模样，锐利了不少的獠牙和怎么听都是凶巴巴的叫声都在显示这是一只不好惹的恶犬。

“汪汪”塔纳图斯一叫又被泰瑞莎给按了一把狗头。

“塔塔，嘘”泰瑞莎一把夹住了塔纳图斯的狗嘴。

“呜呜”大黑狗呜咽一声，黑亮的眸中水光潋潋，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但是这丝毫没有勾起泰瑞莎的同情心，“塔塔，小声，小声”之前就是因为塔纳图斯的叫声他们差点被发现的，还好泰瑞莎抱着塔纳图斯跑得快。

“呜”大黑狗应了一声。

绕了一个弯，泰瑞莎跟着捡漏了几缕魂灵，好不容易回到了泽维尔学院，那只傻狗就乐颠颠地跑远了，泰瑞莎抿抿唇，泰瑞莎那双和夜晚几乎能融为一体的眼珠子在月光下宛如两颗发亮的玻璃珠子，她盯着那几扇窗户，眼神忽然一飘忽，打算翻窗了。

泰瑞莎翻窗的动作十分熟练，轻巧地翻窗点地，褪去了圆乎乎的豆丁模样，小姑娘利落的身影有了几分纤细的美丽。

“哐啷”一声，她不知道又碰倒了什么，泰瑞莎眨巴眨巴眼睛，在地上摸索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泰瑞莎眼睛一眯，迅速反手挣脱，她即刻进入了战斗模式，眯起的眼睛里不仅仅只有警惕，还有缓缓涌上的兴奋。

对方的身手没有泰瑞莎想象的那般干脆利落，他的动作似乎有些迟缓，但有几次都堪堪能接到她的攻击，预判能力不错，只是泰瑞莎能感觉到，颤抖的手腕下还潜藏着力量。

是个不错的对手，泰瑞莎逐渐认真了，她没有再试探，而是想要激出对方的潜力，身体接触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唔，”一声闷哼传入泰瑞莎的耳朵，她一怔，立即收了手，可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对身体的控制程度还不是百分百的，没能收住力道的拳头击中了泰瑞莎的脸颊。

泰瑞莎，“”

对方也愣住了。

泰瑞莎面无表情地张嘴，一声软糯的，“汪”可她有不能冲上去咬对方，她又不是塔纳图斯。

她按下了就在头顶的开关，整个房间的黑暗被明亮的灯光取代，泰瑞莎捂着脸，这回换成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对面无措的男人。

“巴基叔叔坏”泰瑞莎吸了吸鼻子。

巴基也抿着唇，无辜又茫然的一张大猫脸试图萌混过关，他只看了泰瑞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豆丁，她实在很好认，正如史蒂夫说的那样，整个世界，只有泰瑞莎的变化最小，她是长成了小姑娘，可脸颊边的两团嘟嘟肉却始终没有消褪，一直都留在她的脸上。

“泰瑞莎”巴基多希望不是。

“嗯。”泰瑞莎别过脸，点了点头。

巴基不想说话了，准备挨打吧。

“你，牙没事吧”巴基紧张地看着泰瑞莎，他还试图上手，“我看看，”委屈的大猫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他想要扯开泰瑞莎的手，结果一用力，嗯，泰瑞莎的手腕上又留下了一圈红红的指印。

巴基泰瑞莎“”

这得是多大力气啊

这也不能完全怪巴基啊，因为呆宝皮厚，他就会感觉不到自己用了很大力气，然后用更大的力气

皮厚是个什么形容啊哈哈哈哈

咱们死神皮厚，他们人类皮脆对吧

为什么是皮脆，应该是皮薄啊

但是感觉有些就是皮脆啊

阿泰应该是麻糬汤圆大福之类的吧，皮厚，但是软绵。

“泰瑞莎”巴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别哭啊”虽然他也觉得曾经那个带他去干翻九头蛇基地的豆丁不会哭，但是毕竟小女孩嘛，巴基还是补上了这一句。

“呆宝才不会哭呢，”泰瑞莎闷闷地说道。

“真像当初你迷路到我家的场景呢，”巴基干笑了两声，忽然想起了过去，抬手揉了揉泰瑞莎的头发，手感似乎变了。

“你的头发，怎么了长大了还赶潮流烫了个小卷发啊”巴基调侃道，又揉了揉手底下毛茸茸的脑袋。

“在妮妮实验室烫的，”泰瑞莎睫毛颤了颤，将头顶上的大手拿了下来，另一只手在衣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颗小糖果放到巴基的手心里。

晶莹的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巴基一怔，他笑了，“谢谢，”他收握住拳头，感受到糖果硌在手心里的感觉，他蓦的安心了。

“对了，这个，怎么回事”巴基转过脑袋，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间，他醒过来也就比泰瑞莎闯进来早那么一会儿。

“史蒂夫呢你们找到了我，那史蒂夫呢也一定找到了对吧”巴基眸光熠熠盯着泰瑞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还会活着呢

和史蒂夫一样，巴基闭上眼睛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还有睁开眼睛的这一天。

“唔，霍华德叔叔捞起了巴基叔叔和哥哥，”泰瑞莎歪头想了想，开始讲故事，只是她讲故事的干巴巴的，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个复读机。

巴基还是能勉强听下去，听见史蒂夫也得救了的他总算是松了口气，接着提炼出几个关键信息后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多少年了”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唔”泰瑞莎也眨眨眼睛。

巴基不相信，他戳戳泰瑞莎软嘟嘟的脸颊，“你当你巴基叔叔没读过书吗”

“还有，泰瑞莎，你现在顶多十一岁，”巴基打量了一下泰瑞莎的身高，一脸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