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
“您看,如果现实与读者期望不相符,就轮到我们这些耍笔杆子的好汉出手弥补这一缺憾了,我们就是靠这点本事赚到一份面包。”保罗·普利特笑了笑,“您总不至于天真的以为新闻报道应该比小说更真实可靠吧?”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只报道读者愿意相信的事实,只有这样人们才肯把买面包的钱省出来买我们发行的报纸,就是这么简单。”
“好吧,你是对的。”罗兰与主编先生碰了下杯,“继续连载我的冒险故事,往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与您共事是我的荣幸,王子殿下。”保罗举杯大笑,“期待您为我们的报纸带来大新闻。”
圣光纪元1620年9月5日,帝国远东行省官、产、学、媒四大团体的代表都来到城外车站临时搭建的军营,参加民兵司令鲁道夫·寇拉斯举办的家庭晚宴。除了保罗·普利特等少数放浪不羁的风流文人,多数与会者无心饮酒,冒着被帝国当局视为叛党的风险前来赴宴,当然是为了与掌握军权的鲁道夫建立牢固的联盟。
或许是形势所迫,“觉醒派”的代表们恳切的表示愿意竭尽所能帮助鲁道夫夺回赎罪堡,拥戴他执掌远东政权,同时也提出四项要求。
其一是尽快解除克劳茨对赎罪堡的残酷统治,恢复首府的秩序。
其二是抵制帝国当局强加给远东人民的苛捐杂税,释放因抵制什一税而被捕入狱的抗议者。
其三是废除帝国特惠制,远东不应该继续扮演帝国廉价原料供应地和高价商品倾销地的可悲角色,只能秉承自愿且互利的原则进行贸易。
最后是要求改革教会,确保远东人民摆脱“异端”罪名,废除培罗教会在宗教领域的垄断地位,给予人民信仰的自由。
在罗兰看来,觉醒派提出的前三项要求充分体现了新兴工商业资产阶级的立场:只有恢复秩序,商人和工厂主们才能安稳经营;废除什一税和帝国特惠制则有利于降低商品成本,提高竞争力,并且获得更大的贸易自由。
至于废除“异端”罪名,主要是文化界和教育界精英的诉求。相比注重物质利益的工商业主,文人学者更在意精神领域的自由,打破宗教枷锁对他们而言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象征着在解放思想的战场上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胜利。
鲁道夫和儿子交流过后基本接受前三项要求,但是对于第四项要求则存在比较大的异议。废除培罗教会的宗教垄断地位是在座众人的共识,但是废除培罗教会之后远东大地上出现的信仰真空应该由何种意识形态来填补?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