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林思忙摇头:你多年来耗尽心血,好不容易要摆脱京中是非了,现在又跳回来做什么?

林思目光复杂的看着钟宛,神情焦急,急切抬手往正房方向指了指,掌心向下画了一个圈,向下压了压,又快速的指了指钟宛,摊开手掌前后晃了一下,手指向上指了指钟宛,指着自己太阳穴飞快的画了两个圈。

他们、已经长大、你、该、替自己、打算了。

钟宛怔怔出神,片刻后自嘲一笑:“替自己打算?我早就忘了怎么替自己打算了……”

林思急道:他以后如何,跟我们又没关系!

钟宛语塞,确实,他跟郁赦没什么关系。

“他……”钟宛胡乱道,“我们好歹名义上好了这么多年……”

林思一言难尽的看着钟宛,打手语:好了这么多年,这事儿郁小王爷认吗?

自然是不认的。

钟宛不想跟林思掰扯这个,道:“总之就这样定了,这事儿你也不要再查,身世是他的一块逆鳞,郁赦如今喜怒无常,你不要再惹他。”

林思面有难色。

钟宛清楚林思是在替宣璟办事,道:“但你不能为了这个,把命搭上吧?”

林思无法,只得点头,他想了下,又比划:但主人你确定郁小王爷想要你留下?恕我直言……当年他若是想留下你,你是走不了的。

钟宛毫不在意:“他管不了我。”

林思点头:郁小王爷管不了你,但只要不让你接近,你无法知晓内情,一样帮不上什么。

林思抬头看着钟宛,心有不忍,但还是比划着问道:主人自回京后,同郁小王爷已经见过两次面了,郁小王爷可同你亲近一如当年?

钟宛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苗,没说话。

还有个屁的亲近,郁赦如今性情诡谲,令人捉摸不透,待钟宛忽冷忽热,这几分的“热”,钟宛都怀疑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钟宛不说林思也猜得到,他比划:若不能推心置腹,那如何帮的上忙?说不准,郁小王爷会觉得主人你另有所图,届时分辩不清,反倒是惹火上身。

钟宛叹口气:“我也没说要如何,就是想留下来看看。”

林思执着的劝着:郁小王爷只要不想让你靠近,你就没法子。

钟宛眯起眼,“那你小看我了……我要是想缠他,他躲不开的。”

钟宛破罐破摔:“我又不要脸!死缠烂打没见过吗?去腻歪他我是太有经验了……”

林思设想了下,不尴不尬的,打手语:主人,现在的郁小王爷……你还敢去死缠吗?

钟宛回想起藏书阁里被郁赦死死按在书架上的情形,硬撑着道,“有什么不敢的!我怕过什么?”

林思苦劝无果,又不能多逗留,只能走了。

钟宛大话说的好听,细想一下,也知道这事儿太难。

要是七年前就好了,七年前的郁赦,那钟宛是太敢了——

七年前,郁世子来了别院后,别院各类仆役跟着多了一倍,府外还来了一班从郁王府调来的家将,内外防守森严,他们虽都是为了保护郁赦的安全,但连带着也“保护”了钟宛这条被殃及的池鱼。

郁赦来之前,钟宛还能跟冯管家周旋一二,想办法逃出去几次,现在是想也不用想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儿就有那么多刺客了?”钟宛站在窗口,看着戒备森严的别院愁断了肠,“你们这么小心做什么?你们世子仇家这么多吗?”

自打郁赦住在别院后,白天有他看着钟宛,冯管家只需晚上盯着钟宛,精神好了许多,他看着钟宛闹心的样子心里颇有些快意,哼哼,“这是长公主派来的,防患于未然。”

钟宛摊倒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冯管家看钟宛恹恹的样子,有点心软,没再挤兑他,勉强劝道:“如今我和世子日夜轮班盯着你,不会再被你熬困了让你找到机会,你也别打这个主意了,好好歇息!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少年人,眼底发青,像什么样子!”

钟宛瞥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冯管家一眼,低声道:“我日夜照应你们主仆二人,我能不辛苦?这一天天的……”

冯管家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

“总之,我今天白日里已经睡足了,晚上不可能再打盹,你寻不着机会的。”冯管家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就寝,睡觉!”

钟宛满腹烦忧,翻过身,开始琢磨别的法子。

现在熬是熬不过这主仆俩了,且府外守着那么多人,想跑出去几乎不太可能,除非……

郁赦搬走。

只要那群家将跟着走了,就还有机会。

郁赦是这别院的主人,他不想走,钟宛自然是指使不动的,但钟宛可以恶心他。

第二天,天一亮,钟宛就开始作死。

“郁赦,你天天这么跟我在一起,真的把持得住吗?”

少年郁赦近日在给前朝的一套古籍做批注,一心两用,闻言古井不波道:“那日你睡的那么沉,我对你做什么了吗?”

自打那天把钟宛熏倒,让他睡了一个安稳觉后,少年郁赦就觉得自己已经青白了。

自己还是个高情远致,怀瑾握瑜的好人。

钟宛冷哼:“我那几天脸色不好看,你没兴趣也正常。”

郁赦顿了下,没理会他。

钟宛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郁赦……你知道吗?男人的好年纪,其实就这么几年。”

年过半百,伺候在一旁的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