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以前入过京师,不过如今已经许多年过去了,再入京师,又是另外一番景象。</p>
当时佟高霸占京城,京城百姓屠戮,生不如死,一片水深火热,如今的京城倒是看起来很是平静,老百姓安居乐业,过着平淡的日子。
小皇帝派出了使者,亲自来到京城的下南门迎接魏满。
林让远远的一看,那使者十分霸气,气派十足,带着一队精兵,遥遥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虽是迎在城门口,但并没有下马,只是虚抱一拳,不止如此,他手上还执着马缰,那动作看起来十分没有诚意。
林让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有了眉目。
这人他认识,不正是当年的老相识杨镇东么
说起这个杨镇东,可能没几个人还记得他是何许人也,但说起他的夫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邹夫人!
邹夫人与杨镇东的侄儿杨倞偷情被抓,杨镇东被迫卸掉兵权交给魏满,当时林让还说过,杨镇东的侄儿杨倞,是个隐患,因着林让知道日后的轨迹,杨倞会坑害魏满。
林让想让魏满杀了杨倞以除后患,当时魏满不知道林让是个“先知”,觉得杨镇东与杨倞没什么威胁。
再者说了,杨镇东被杨倞戴了绿帽子,这俩叔侄往后心里都是芥蒂,还能一起好么
但是魏满万没想到,就是当时轻看了杨镇东与他的侄儿杨倞一眼,竟成了今日的隐患。
杨镇东与侄儿杨倞趁着魏满攻入京城之时逃跑,逃得无影无踪,多年之后,杨镇东竟成为了小皇帝的心腹,并且官拜镇东将军,还封了侯,可谓是荣宠一时。
谁不知道杨镇东是小皇帝面前的红人。
这次派来迎接的使者,就是杨镇东。
林让远远的看着,魏满给他“科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杨镇东和他侄儿逃跑之后无影无踪,说起来今日也是魏满再见杨镇东的第一面儿。
林让目光淡淡的,不过语气有些感叹,说:“杨镇东还真是大度。”
魏满一时没听明白,林让便说:“他的侄儿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送了他一片大草原,杨镇东竟然还能留着他的侄儿,果然是真爱了。”
魏满:“……”
虽听不全懂,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儿。
的确如此,杨镇东和杨倞可以算是“真爱”了,当年杨倞给杨镇东戴了一顶荧光绿帽子,不过杨镇东只是炮灰了美貌如花的邹夫人,却没有炮灰掉自己的侄儿。
其实理由很简单,杨镇东一脉太单薄,根本没有继承人,杨镇东就算再恨自己侄儿,那也是侄儿,还留着他做继承人,没什么办法。
毕竟无后是大。
如此一来,就只有邹夫人被炮灰掉了,杨镇东心里虽自始至终有根刺儿,但是并没有炮灰掉杨倞。
如今杨倞在京城里,那也是官拜中郎将,同样是小皇帝眼前的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杨镇东一连串的笑说:“哎呦!魏公!魏公!久违了!”
魏满见他不下马,自己也便不下马,冷淡的说:“杨将军。”
杨镇东笑着说:“请,请!恭请魏公驿馆下榻!”
当年魏满住在京城里,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官拜大将军,大将军府何其壮观。
不过小皇帝为了分化魏满的权利,刻意拉拢了佟高的余部。
如果林让没有出现,那么佟高死后,他的余部,在段肃先生的建议下,会伙同杨镇东,兴兵十万,成为继佟高之后,再次劫持小皇帝,把持朝政的一伙人。
不过因为林让的出现,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佟高提前被抓,段肃先生也依附在魏满手下,没人给这些余部出谋划策,这些余部害怕,并没有攻打小皇帝,而是被小皇帝顺势收拢。
十万大军,在四五年前已经可以匹敌义军的数目,小皇帝瞬间掌握了京城的布防,将京城牢牢握在手中。
也因着如此,当年魏满也被小皇帝制约,贬去了大将军职位,离开京城,来到齐州驻扎。
当年的小皇帝不过九岁,如今也不过十三四岁,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雷霆之势。
魏满给林让科普了一阵,林让淡淡的说:“人主便是生不逢时,若是生在盛世,必然有所成就。”
魏满听他赞叹小皇帝,心里便不是滋味儿了,冷哼了一声。
林让看向魏满那傲娇的模样,淡淡的挑了一下嘴唇,说:“但主公便不一样,生在当时,乃乱世枭雄,拨乱第一人。”
魏满当真是不禁夸的,尤其是自己爱慕之人的夸赞,心里登时跟吃了蜜一样,差点甜倒了牙,说:“你知道就好。”
众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驿馆大门,杨镇东并没有进去,笑着说:“馆舍里已经准备了酒宴,各位洗漱之后,便可接风洗尘,那就先不叨扰各位了。”
杨镇东说完,很爽快的便走了,似乎很是忙碌的样子。
魏满也不想打理杨镇东,便与林让进入了馆舍,分配的房舍虽不算寒酸,但也不是顶好的,只是招待一般乡侯用的房舍。
魏满手握几十万大军,这种等级的房舍,的确是太过寒酸了,但不值得林让和魏满发作。
两个洗漱完毕,正巧肚子也饿了,便准备往宴厅而去。
众人一并来到了宴厅,杨镇东还没有到,宴厅里空无一人,魏满踏进去,一眼便看到了案几上的吃食。
如果说刚才的房舍,并不是故意寒碜他们,那么现在的宴席,便必然是故意寒碜他们了。
案几上的吃食除了干饼子,就是一堆稀烂的肉,看起来像是边角料一样,颜色也发沉,不知是放了多少日的,还有一些清汤寡水的汤。
而主人家席位上,摆放着鱼大大肉,美酒佳肴,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便是一条楚河汉界!
魏满一看,当即便动了怒,说:“杨镇东这厮,当年孤就该一剑斩了他的狗头!哪里由得他今日如此嚣张”
姜都亭的脸色也不好看,想他堂堂第一战神,走到哪里不被人敬慕,如今杨镇东摆宴,竟然给他吃这些。
林让虽向来对吃喝没有太大的要求,但这境况实在是欺人太甚,吃食朴素一点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放着这种要馊的东西。
林让眯了眯眼睛,说:“主公,既然主人家摆不起宴席,咱们便出去自寻吃食罢。”
魏满脸色寒冷到了极点,说:“走。”
众人刚要离开宴会厅,就听到“哈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杨镇东来了。
杨镇东大步走进来,笑得十分和蔼可亲,说:“各位,久等了,久等了!不好意思,公务繁身,实在是抽不开身,这不是赶紧来迎接贵客们吗!”
他说着,摆出一脸诧异,明知故问的说:“这……各位,这是去哪里可是因着宴席太过寒酸”
魏满冷笑一声,说:“杨将军,您还能看得出来宴席寒酸”
杨镇东叹气说:“哎——魏公,您可不知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您想想看,人主小小年纪,却十分勤俭,只准把银钱花在百姓身上,绝对不造孽一分,因此咱们这馆舍也得跟着勤俭,这宴席,还是我自个儿凑得银钱,拿来款待魏公呢!唉,可惜了,我也是两袖清风,因此没多少银钱,还请魏公万勿嫌弃了啊!”
杨镇东说得可比唱的好听多了,一口一个大道理,不只是把事情给推脱了,还推脱到了小皇帝的头上去。
那意思很明显了,是小皇帝针对魏满,不是杨镇东针对魏满,魏满也是奉命行事。
魏满这一方之长,脾性登时上来了,眯着眼睛,额头上青筋暴怒,立刻就要发作。
林让赶紧一把拉住魏满,不让他发怒,拍了拍魏满的手背。
林让十分镇定的看着杨镇东,淡淡的说:“杨将军,您可能对节俭有什么误会,再节俭的一个人,也不可能去吃猪食,如果吃猪食,那不是这个人节俭与奢侈的问题,是这个人脑子有病的问题,尽早看医生,切勿讳疾忌医。”
杨镇东一听,刚刚还笑容满面,瞬间便凝固了起来,脸上一片铁青,又是尴尬,又是暴怒,想要发作,但是碍于面子不敢发作。
那纠结的模样,仿佛是拧在一起的湿毛巾,满脸都出了死褶儿。
杨镇东一副很想骂街的模样,脸都给憋青了,但林让根本不想饶过他。
林让还有后话,继续说:“杨将军一片美意,但我家主公不像杨将军一般,实在对此无法下口,只能辜负杨将军一片美意了,哦是了,既然杨将军耳濡目染的,平日里节俭惯了,今日的吃食,请一定勿要浪费,吃不完打包回去慢慢享用。”
【4更】
魏满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得了便宜还要装乖,对林让说:“诶,先生,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话,人家杨将军节俭,怪孤平日里把你给宠坏了。”
杨镇东见他们还配合起来了,只觉得脸皮子生疼,魏满不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拱手说:“不好意思,那杨将军,孤便少陪了。”
说罢了,领着林让、姜都亭与林奉便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小皇帝接见齐州牧魏满的日子。
天色还灰蒙蒙的,寝宫之中紧紧闭着门窗,没有一丝光线,宽阔的龙榻上,鼓起一个不大的小鼓包。
锦被团成的小鼓包晃动了两下,小皇帝蜷缩在里面,将被子盖在头顶,盖得严严实实,似乎不想起床。
“人主,人主,该起身了。”
“人主,一会子齐州牧便要觐见了。”
“人主,镇东将军已经到了,请求拜见。”
内监们唤了半天,小皇帝就是没有动静,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
就在此时,“吱呀——”一下,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年轻人身量高大,而且有一种魁梧之感,没有穿介胄,但一看便是武将出身,面容带着一股正气与儒雅,从外面跨入寝宫,竟不需要任何通报。
内监们见到那年轻人,全都狠狠松了一口气,赶紧低声说:“魏侍中,您可是来了!”
从外面走进来的年轻人,便是魏满的义子,当年只有十六岁的魏子脩,而如今已经二十出头,比起当年,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之感,更添一股稳重。
魏子脩从外面走进来,那内监一打叠的说:“只有大人您可以唤人主早起,这镇东将军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侍中大人唤人主起身罢。”
魏子脩没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退出去了。
内监们很是听从魏子脩的话,立刻退了出去,“嘭!”一声关闭了殿门。
魏子脩慢慢走过去,站在龙榻旁边,轻轻的碰了碰那锦被堆成的小鼓包,低声说:“人主,人主该起身了。”
小皇帝藏在被子里,使劲鼓秋了两下,似乎想要逃避早起,但是魏子脩孜孜不倦的唤醒着他,小皇帝的睡意似乎也被吵飞了,便踹开锦被,稍微睁开了一丝眼目。
小皇帝如今十三四岁的年纪,渐渐长开了不少,不似往日里小肉包一般的容貌,反而清秀俊美了许多,小时候双眼就略微有些狭长,如今的双眼更是狭长了一些,眯着眼睛的时候,眼眸中仿佛饱含着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算计与城府。
魏子脩的嗓音很是温柔的说:“人主,卑臣伺候您更衣。”
“嗯。”
小皇帝点了点头,从榻上坐起身来,便张开手臂,让魏子脩帮自己换上衣袍。
魏子脩一边替他换衣袍,一边整理着衣角,单膝跪在地上,给系上腰带,又为小皇帝扣上冕旒。
这一系列的过程,魏子脩表现的非常娴熟,因着这种事情他做过千百遍,这四五年之间,他从未离开过京城,甚至从未离开过皇宫,可以说除了就寝,魏子脩就没离开过小皇帝的眼皮子。
魏子脩动作温柔,小心仔细的给小皇帝整理着龙袍,小皇帝站在青铜明镜面前,照了照自己的样貌。
他身材高挑纤细,面容俊美出尘,或许是继承了母妃的一切优点,生得清逸脱俗,但总有一种……
冷漠拒人千里的感觉。
小皇帝淡淡的说:“子脩。”
“卑臣在。”
小皇帝顿了顿,又说:“朕知道,你虽时时刻刻,恭恭敬敬的伏侍于朕,但其实心里头是恨朕的,对也不对”
魏子脩都没有抬头,依然给小皇帝整理衣角,小皇帝又说:“但朕也没有办法,朕要守住这天下,要守住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你可能理解朕”
魏子脩终于整理好衣袍,站起身来,他已然是个青年人,而小皇帝还是个少年,魏子脩可以轻而易举,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皇帝。
魏子脩的眼神十分平静,带着一股儒雅与正气,口气还是那般温柔,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疏离和戒备,淡淡的说:“卑臣明白人主的良苦用心……但并不认同,毕竟魏公乃是卑臣的父亲。”
小皇帝看着魏子脩,并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二人准备妥当,离开寝宫,准备接见魏满。
二人进入大殿之时,杨镇东已经在了,他是迎接魏满的使者,今日一早特来复命的。
杨镇东等了很久,目的就是来诟病魏满的,昨日里魏满和林让给他难堪,杨镇东吃了瘪,心里实在过不去,今日便早早进宫,想要在魏满面见之前,给他穿足了小鞋,让皇上责备魏满。
杨镇东一见到小皇帝,便突然拜下来,说:“皇上!老臣无能啊!”
小皇帝已经习惯了这些“戏精”上身的臣子们,别看他平日里十分宠信杨镇东,但也只是想要拉拢他们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信任杨镇东。
这些年来,小皇帝已经摸清楚了一个真理,谁也不能相信,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小皇帝便说:“杨公可是有什么苦楚”
杨镇东抹着莫须有的眼泪,凄苦的说:“昨日里,卑将奉命迎接魏公,特意按照人主的旨意,给魏公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接风宴席,哪知道……哪知道魏公不领情便罢了,竟还……竟还辱骂人主,卑将实在是看不过去啊!”
他说着,还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魏子脩。
杨镇东知道,魏子脩是魏满的儿子,魏满没有亲儿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干儿子。
魏子脩的眼眸都没动一下,似乎没听见一般。
小皇帝很是烦躁他哭哭啼啼的模样,虽心中烦躁,不过面子上却十分亲和的说:“杨公不必哀伤,这其中个必然是有什么误会,一会子见到了魏公,诸位把话说开了,也就是了。”
他说着,都不给杨镇东诉苦的机会,便说:“魏公怎么还未进宫来人,去看看。”
“是。”
内监很快便迎出去,准备迎接魏满,但是左等右等,等了好一阵子,这才急匆匆的跑回来,满头大汗的说:“皇上!”
小皇帝没有看到魏满,笑的一脸和煦,说:“怎么,魏公还没到么是出了什么岔子”
那内监有些为难的说:“魏公……魏公还在馆舍,没有……没有进宫。”
“什么”
小皇帝微笑的面容似乎也保持不住了,眯起眼睛,说:“魏公为何还不进宫”
杨镇东一看,立刻撺掇着说:“是了,魏公为何还不进宫这天底下,哪里有让人主等待的道理他一个臣子,好大的谱子啊!”
内应说:“馆舍有人来传话,说……说魏公昨日吃了杨将军的接风宴之后,突然便病倒了,大夫说是中了毒!”
“中毒!”
何止是小皇帝,杨镇东都已经吓得跳了起来。
中毒自己绝对没有投/毒,如果魏满吃了接风宴中毒,自己绝对逃不开干系,杨镇东怎么会做如此蠢钝的实情呢
内应赶紧说:“医师说,并不是下/毒,但因着吃了馊坏的吃食,所以引起了中毒,魏公病榻缠身,今日不能进宫觐见。”
杨镇东听罢了,着急上火的说:“皇上!这是诬陷啊!昨日里魏公根本没有吃接风宴!”
杨镇东一时情急,赶紧摘清楚自己的关系,等他把这话说出口,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子,感觉大事不好。
小皇帝让杨镇东宴请魏满,结果魏满昨日里没吃接风宴,刚刚杨镇东还在诟病接风宴的事情,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欺君大罪么
小皇帝眯了眯眼眼目,收敛了笑容,别看他年岁小,却颇有些威严的模样,冷声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杨镇东,你现在还想诓骗于朕吗!”
“咕咚!”
杨镇东立刻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说:“卑将不敢,卑将不敢啊!”
杨镇东怕自己越抹越黑,便赶紧说:“卑将也是看魏满实在太过猖狂,不将人主看在眼中,因此……因此昨日的接风宴里,特意将魏满的吃食,替换成了……换成了……隔夜的菜肴,但魏满绝对没有吃一口,还羞辱了人主与卑臣,便离开了,绝对不可能因着馊掉的食物中毒,他一口也没吃啊!”
“嘭!!”
杨镇东说完,小皇帝已经一拍案几,直接站了起来,冷笑说:“杨镇东,你好啊,朕拨给你银钱,让你打典魏公的接风洗尘事宜,你做了什么将银钱私吞,口口声声打着心疼朕的旗号,故意怠慢魏公,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情吗!”
杨镇东害怕极了,他只是因着昔日里的事情,想要整治魏满一番,他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魏满如今削了兵权入京,肯定要被自己捏圆了揉瘪了的欺负。
哪知道今日魏满竟然借口中毒,不来拜见。
杨镇东立时便被魏满给坑害了。
杨镇东赶紧拜下来磕头,说:“人主饶命,人主饶命啊!”
小皇帝摆了摆手,冷淡的说:“自去领罚。”
杨镇东如蒙大赦,赶紧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殿。
等杨镇东一走,魏子脩眼眸一动,对小皇帝拱手说:“人主,卑臣请命,前往馆舍,请魏公陛见人主。”
小皇帝幽幽的看了一眼魏子脩,方才的震怒已经像是翻书一样掀了过去,换上了淡淡的笑容,半真半假的说:“子脩,何必叫你多跑一趟呢,朕的身边儿,是一刻也离不开你。”
魏子脩没有言语,不过目光却阴沉了下来,他知道,小皇帝之所以这么说,并非因为离不开自己,而是因着想要拿捏住自己,威胁魏满,不叫自己找到任何逃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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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厉长生穿越了,穿成了一个地位低贱、一穷二白、软弱可欺的……死太监。
【厉长生权宦守则】一是会装,二是能“妆”。
皇太后:厉内使有公输班尔之妙手,妆粉无需白铅,浑然天真,遮瑕最是妙甚!
皇后:厉总管调制的口脂,色泽娇艳欲滴,尤其是那“经典正宫红”,无敌显白,本宫不死,你们永远是妃!
贵妃:昨儿个厉厂公送来的胭脂,涂之秀色可餐,龙心大悦,名曰,高/潮红。
后来,地位低贱、一穷二白、软弱可欺的死太监,突然变成了大权在握、富可敌国、杀伐独断的九千岁;
后来,后宫佳丽、三千粉黛,不求皇上宠幸,只求九千岁垂青一顾;
后来,就连未来的皇上,储君太子爷看厉长生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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